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象子尾眼看他们就要在这里耗着,出声问道:“那玉佩为何会出现在那名多出来的家仆身上?”
柳白道:“他的身份还未查明,我已托人在找,不日便会有结果。”
象子尾点头,屋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轻咳,那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居恩?”
“你叫我什么?”
“居恩啊,有什么不对吗?我的嗓子……”
她一脸不解地摸了摸自已的喉咙。
象子尾在众人发愣之际开口:“你是谁?”
那女子站起身来,干得起皮的双唇开开合合:“沈怀露。”
早已死去的人回来了。
柳茭头皮发麻,不可置信。
古侃拉着柳茭走上前:“那她呢?你刚才还指着她喊沈姑娘。”
那女子笑笑:“这是柳小姐啊。”
柳茭强装镇定,点点头,挤出笑容:“是啊,沈姑娘,是我。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她环视四周,眼中满是怀念:“认得。这是彭府,这院子怎么……是荒废了吗?”
岑殁冷眼瞧着,一言不发。
柳白虽然害怕,但还是镇定下来:“是。沈姑娘,你还记得自已之前在干什么吗?”
她思考几秒:“当然是在画像了。”
“为谁?”
“彭老爷。”
岑殁抬脚离开:“我去找铜镜,问出来什么等会儿告诉我。象仵作,可否劳烦你与我一道?”
象子尾突然被点,愣了一下,点点头。和岑殁一起离开了这里。
古侃和柳茭不参与查案,柳白知道的信息比自已多,沈居恩是这些人中最需要出来冷静的人。可岑殁偏偏只叫了象子尾,其中定有隐情。
这一点,象子尾也很清楚。
他见岑殁不说明来意,干脆自已来问:“言姑娘,你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岑殁压低声音:“自然点,有人在跟着我们。”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一定会很自然的。
至于跟着他们的人,象子尾也有头绪。
他亲眼看到岑殁朝着岑星漆掷出一根针。
恐怕就是这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岑殁将飞镖攥在手中,心中暗想:
瑞王殿下在里面,他不敢贸然跟去,竟在外面守着,倒是我大意了。
“一会儿就好,会有人引开他的。”
岑殁心脏狂跳,越走越快。象子尾只得迈大步子,勉强跟上她。
“想跑?”
岑星漆不屑一顾,自以为他们绝对逃不开。
“岑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云籁突然出现,挡在他眼前。
岑星漆想直接绕开她,但云籁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上前拔出他的剑,将他拦住。
“还给我。”
他咬牙切齿,云籁也不多话,将剑扔给他。
“是把好剑,我难得见到这等好剑,便想拿来瞧瞧,岑公子不会不乐意吧?”
“看过了就让开,我没空理你。”
说罢,他就要离开。
云籁也不多废话:“你追踪他们无非是想知道这暗器是来自何人,她的账算我头上。”
岑星漆停下脚步:“那就是三次了。这里的人我都认识,唯独刚才那两个人我没有印象,你要保的是戴帷帽的,还是另外一个?”
他们二人的身影已然不见,云籁露出微笑:“若公子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之人,我就都保。若不是,自然只保千影楼中之人。”
两人剑拔弩张,岑星漆追问那人,而云籁偏偏不说。
“大哥!阿娘在找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岑弃悲无视二人的紧张气氛,直接上前要岑星漆和自已离开。
就在云籁拖住岑星漆之时,象子尾和岑殁在一个转角正好碰上岑弃悲。
象子尾在大麻烦岑星漆和小麻烦岑弃悲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岑公子,可是来找你大哥的?”
岑弃悲愣了一下,认出了象子尾:“你知道他在哪?”
象子尾点头:“那边。”
岑弃悲看看岑殁,没说什么,谢了象子尾便赶过去了。
岑星漆将针拿出来,在云籁眼前晃晃:“三次了,你可记好了。”
云籁只是笑笑,作揖:“二位慢走。”
……
“言姑娘,你叫我出来,不是为了让岑公子追吧?”
废话,要是知道外面有岑星漆跟着,岑殁死也不会出来的。
“你觉得,死人还魂之事,可能吗?”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一个仵作这种问题?
象子尾看了看自已这双手,他用它剖尸无数。
可能吗?这种事不用问也知道。
他目光坚定,缓缓道出自已的答案:“不可能。”
声音不大,险些被风声盖过,语气也很平淡,和他以前的话别无二致。但这三字的重量毋庸置疑。
那女子在撒谎,为了什么?又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她都知道些什么?
风呼啸而过,它会带来阵阵凉意,它会带来滋润的雨露,它会带来故人的音讯,可它不会带来死者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