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阳光洒下,他们的影子短短的,在身前拉着他们回到柳府。
象子尾洗了澡就和云鹤一起去了义庄。
“还是老样子,不在棺材里就睡不着觉啊?”
象子尾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愣在原地。
云鹤疑惑问道:“怎么了?”
“倒也不是,我也说不准。”象子尾坐进棺材,回头看着云鹤,“有一次,我被东西砸了,被人背到七方馆,一路都没醒。还有一次,我是站着的,有人拉着我往戏院赶,虽然没有睡着,但是很困,我觉得再过一会儿说不好就睡过去了。”
云鹤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半月前。这两次,我都与……”他叹了口气,“若是与他有关,还是不要查下去的好。”
云鹤打趣道:“你连死都不怕,怕好好睡觉?”
“说的什么胡话?我是嫌麻烦,背我去七方馆和带我去戏院的人是大麻烦。”
“谁啊?你怕麻烦,为师可不怕。”
象子尾低下头,犹豫片刻,答道:“岑三公子岑纾北。”
岑家的,还是简寄的亲儿子,不管他本人品性如何,他都是个大麻烦。
云鹤没吭声,象子尾瞥了他一眼:“信上的事,我醒后再细谈。”
说完,他便躺好,盖上被子,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古侃看着柳茭、柳白、云鹤和象子尾回了柳府后就径直离开了。
他思考着柳茭的话,心事重重。
柳就秦客以及府中众人看他们平安回来都面露喜色,轻松不少。
而岑家则不尽相同。
岑海昭眼睛半睁着,很是疲惫,但又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岑星漆和岑弃悲说出的每一个字。
岑弃悲的血进入了盒子,而苏白语与那里面的东西有关。
半晌,他坐直,开口:“不用把她叫过来,一个月后她过来,我会和她谈谈的。”
岑弃悲问道:“若是一个月后她没能过来,会怎么样?”
岑海昭与他对视,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你就算离她万里,她也一定会过来找你的,到时候她会怎么样,一看便知。行了,我累了,你们走吧。”
岑海昭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岑星漆看了看不解的岑弃悲,又看了看岑海昭,道:“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两人离开,岑星漆笑着宽慰岑弃悲:“没事,爹没怪你。”
岑弃悲皱着眉头:“我已经十五岁了,总是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的,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岑星漆仰头,看立在枝头的鸟儿:“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一直看着她吧?”
“大哥,弃悲!没事吧你们俩?”
岑佳意费劲地带着他的一身肥肉跑向两人,没跑几步就有些喘,下人紧紧跟在他身后。
岑星漆的眼底闪过一丝嫌弃,板着脸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岑佳意一怔,放慢脚步,无措地看着他。
岑弃悲则上前一步,搀着岑佳意:“二哥不必担忧,我们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没……没事就好。也是啊,你们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
他扯出笑,回应岑弃悲。
“哪有,这次可危险了,我只是运气好,被好心人捡到了,我对她恶语相向她也没有抛弃我,恐怕换个人,我就没命了……也不是,若是二哥你来了,想必也能带我平安回来吧。”
岑佳意笑笑 ,明朗不少:“那是,你可是我弟弟,别说恶语相向了,就是捶我两拳,我也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岑星漆看他听了两句好话就又灿烂起来,嘲讽地笑了一声。
明明知道自已不拔尖,也不受重视,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投了个好胎,却总是被一两句或真或假的奉承话哄得心花怒放。
气氛有些尴尬,一道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大哥,幺弟,二位辛苦了,可用过饭了?”
邵纤浅笑着走过来,她说话柔声细语,不紧不慢,一般不会和岑家其他人有什么交流,此时前来,是为了岑佳意
岑弃悲识趣回道:“我待会儿还有事,二哥二嫂先吃吧。”
岑星漆侧目瞧她:“你来干什么?”
邵纤笑笑,并不直视他:“姨娘让我来找郎君,大哥可要一起?”
岑星漆向来不喜欢曹愿,自然是不会一起:“不必了。”
“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作别,随后拉着岑佳意离开。岑弃悲也礼貌回礼,一抬头又看见岑星漆黑着脸。
“大哥可要出去?”
“我要去趟柳家,别告诉爹。你要一起吗?”
“不了。”
岑星漆转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怎么了?”
“你知道千影楼吗?”
岑弃悲点头:“那个盒子就是千影楼的人捡到的。”
岑星漆笑笑,有意无意地扫视着这里:“这千影楼还真是不容小觑,今天那支箭就是千影楼的人射的,可有伤到你?”
岑弃悲摇头:“没有,他箭法高超,就是冲着盒子去的,不偏不倚。”
“他的账,我还没算呢。”岑星漆眼中多了几分狠厉。
岑弃悲想起弓矢,一副没什么心计的样子,若是被岑星漆找到,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他忙岔开话题:“今天跟着我们过来的人……”
“她更是值得我好好理理账,到了门口就不见人影,不知道现在藏在哪偷听呢。”
岑弃悲嘴角抽了抽,想道:知道有人偷听你还不说,也不怕她知道什么重要的事。
他迅速复盘一下一路上都说了什么,确认自已没说错什么话才放心了些。
“还有言欢,就是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怪,你可小心那个要来找你的,她说不定也不是个善茬。”
苏凭惦……还好吧,也算救了我一命。
至于言欢……那不就是阿娘让我关照的人吗?
岑弃悲嗯了一声,问道:“大哥可与那里的人起了冲突?”
“没什么冲突。”
睁眼说瞎话,除了没怎么跟他说话的岑殁和一直没出去的象子尾,他都起冲突了。
岑弃悲思考着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两人一时无语,半晌,岑弃悲找了个由头离开。岑星漆也准备前往柳家。
介筱这两个字,是岑家的禁词。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想起,毕竟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是岑星漆不会放弃找她,不会忘记她,想要得知她没能讲与自已听的所有事。
她……
是岑星漆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