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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安看着冷欠，她自尊、骄傲、热烈。
如果她真是冷欠，该有多好。
可是若她只是冷欠，便不会再有这份傲气了。
席安在心里默默叹息，移开视线。
琵琶声响起，曲调欢快活泼，如见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最后一个音符从她的指尖跃出，先是一片寂静，随之而来的是掌声雷动。
老鸨看着热起来的场子和收上来的银子，脸都要笑烂了：“接下来，该与珠玑姑娘吟诗作对了，诸位可要准备好啊。”
老鸨递了个眼色，又收了一轮钱，给的多的人会得到一支笔和一张纸，待珠玑给出上半句，将自已的答案写下，被其中意者，便可与之单独一叙。
席安、柳白、岑殁和冷欠都拿到了纸笔。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接下来便是等了。
珠玑会一一翻阅这些诗句，最后将结果告诉老鸨，她先走一步，她选中的人会被请走。
这个过程是紧张的，亦是无聊的。
冷欠似乎很有信心：“言姑娘，你想单独见她吗？”
岑殁搞不懂冷欠为什么一个劲逮着自已问来问去，她的行为让岑殁警觉起来。
岑殁不自觉地握拳，不敢和她对视：“都走到这一步了，能不能单独见我说了也不算。”
“冷姑娘稍安勿躁，应该快了。”柳白站到两人中间，将她们隔开。
果然，珠玑和丫鬟耳语几句，便起身离开，没一会儿，这里又如方才一般热闹起来，偶尔有人会看着看台上各位的去处，希望珠玑找上的人是自已。
岑殁环顾四周，已经有一会儿了，看来他们都没有被选中，就在她思考着如何见到珠玑时，柳白蹙眉到处张望。
“怎么了？”岑殁问道。
“象子尾去哪儿了？”
岑殁回头，象子尾的位子上已然换了人。
自已一心放在珠玑身上，再加上这里实在吵闹，她没有注意到象子尾的离开。
席安手指了一个方向：“象公子被人叫走了。”
柳白和岑殁均是一愣，象子尾没有对诗，不该叫他过去才是。
岑殁看着他的位子，水袖过来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那下不是冲着我和冷姑娘来的，她真正选出的人是我们身后的象仵作。
岑殁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找象子尾的人就是珠玑。
冷欠提议道：“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事，不如去找找，看看是谁请走了象公子。”
没等他们答应，她便自顾自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席安瞥了柳白一眼，也跟上去。
“言姑娘……”
“走吧，反正我们也要去找她。”
说罢，柳白点点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象子尾，也都要见到珠玑。
……
被几个人拉着，推着，一路来到房门前。她们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到了门口，有意无意地将手伸过去，暗示了好一阵，象子尾终于明白她们了的意思。他搜遍全身，银两放到她们手上，她们瞬间喜笑颜开，手绢扫过他眼前，推着他进了珠玑的房间后贴心地关上了门。
象子尾不悦地掏出最后的半块点心，靠在门上，将点心塞进嘴里。
屋内烛火昏暗，红色的床帘垂下，床头上满是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桌上摆放着酒壶和酒杯，窗边垂着珠帘。走到桌子旁，往左看，几块红绸正好碰地，从红绸间的缝隙往里看，巨大的浴池水汽蒸腾，水面上撒满花瓣，笔墨纸砚随意但整齐地被摆放在浴池边。
象子尾背对着浴池坐下，双腿并拢，腰板挺直，十分僵硬，拘谨又局促。他摸了摸肚子，还是有些饿。
随后他叹了口气，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水晶珠。
珠玑一下又一下地撩起水花，白色的衣裙和头发湿了个彻底，贴在身上、脸上，很沉，很难受。
她闭着眼睛，心比身体沉重，拖着她往下。
她没有吸气，害怕地紧闭双眼，在浴池的中央，心跳加速，一咬牙，往后仰去。
……
“这里不能……”
话没说完，人便被岑殁打晕，岑殁扶着她，让她坐下，靠着墙。
一路上所有人都被她这么处置掉。
席安见柳白毫不吃惊，不由得再次思考他的为人。
冷欠似乎更有兴致了，好奇地看着岑殁。
终于到了地方。
柳白刚抬起手，又放下：“言姑娘，我就不……”
“来人！快来人！”
珠玑痛苦地在水中翻腾，呛水的气泡一串串浮上水面，她睁不开眼，窒息感让她下意识想要逃离，可是越想呼吸，就陷得越深。
象子尾不会水，大喊着来人，一边去找长棍子，想要把她拉起来。
岑殁一脚踹开房门，一头扎进水里，把几乎绝望的珠玑捞了出来。
两人的头发贴在脸上，很是狼狈。
珠玑剧烈地咳嗽，岑殁揽住她的腰，带着她爬出浴池。
她们衣服和头发往下滴水，打湿了纸笔。
象子尾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双腿发软。
冷欠微喘着气，目光夹杂着恐惧、惊诧和不解。席安比她镇定不少，但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他拍了拍冷欠的背，安抚着她。
岑殁松开珠玑，柳白伸手扶起她，紧张又关切地问道：“言欢，你怎么样？”
岑殁摆摆手：“我没事。”
珠玑惊魂未定，贪婪地吸收着氧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岑殁看着她：“为什么要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