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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殁的瞳孔一缩。
倒地的门、堵上的井、冰冷的尸体、黑色的蜡烛、带伤的白猫……
一幕幕瞬间占据她的脑海。
她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小雪：“今早啊，醒了就去了。”
岑殁：“那时候有人在外面吗？”
小雪摇摇头：“不知道，我在下面，只听得到水声。”
下面？井底？
柳白眉头微蹙：“那里这么远，你怎么去的？”
小雪逗逗虫子：“很近啊，你们自已要绕远路，其实有一条小道，没一会儿就到了。”
“你能领我们去那条小道吗？”
小雪脸上闪过不悦：“你们不愁吃喝吧……”
柳白：“我们不会拿走那里的好吃的，我们是要在那里放些其他吃食，以后你饿了，一定有东西在那里等着你。”
小雪这才招招手，领着他们到了一块石头前。
她指了指石头：“在那后面，有个洞，进去一直走，听到水声再停下，真的有很多好吃的。我明个去看，你们可得把东西放好了。我要回去等阿娘了，不许告诉别人。”
柳白微笑点头：“好。”
小雪喜笑颜开地回去，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柳白和岑殁才敛起笑意。
太阳爬上苍穹的中央，投射出的影子很短，跟在身后，像是个尾巴。
岑殁深吸一口气：“走吧。”
两道身影来在石头后，一点点从地平线上消失。
他们一走，刚才眼睛亮亮的两兄弟就探出头来。
“哥哥，怎么办？他们进去了。”
“阿彰，申哥哥还没回来吗？”
阿彰点点头：“没有。他估计是被抓了。”
“要是被抓了，也快回来了。你去找他，我跟着他们俩。”
“好。”
……
“杨墟在这片也算是有点名气，都说他贪财、抠门、爱占小便宜，但算卦还挺准的。缺小德无大错，没什么朋友，但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总的来说，他没有杀人的理由和本事。”
问了一圈，没得到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消息。无论是关于这个案子，还是关于杨墟这个人。
眼看着日上三竿，他们只得作罢。
接着是一模一样地走访。
石荡，一直生活在这里。胆小如鼠，说话稍微高声些，他都会被吓到。一贫如洗，最大的收入来源是政府的补贴。
曾经有人给他送过衣食，据说他表面感激涕零，暗地里将那东西尽数销毁。
但有人说起这事时，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没人懂手语，他只得一面哭，一面不停地比划，那之后，再没有谁提起这事。
巧的是，前天，有人见到千影楼的人在这里路过，朝他打听了什么，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读懂他的手语，但那人给了他一些银两做酬劳，还有人提醒那人不要轻易招惹他，就算是好心，也不要这么做。
“你觉得会是石荡吗？”
梁衷冷不丁开口，象子尾愣了一下：“不是没可能，但他没那个本事杀人。”
不错。
他有心无力。
在去废屋的路上，白耳突然挺起身子，冲着一个地方嚎叫，龇着牙，金瞳里满是凶狠。
象子尾和梁衷停在门前，这里，是石荡的家。
象子尾自觉后退，梁衷正打算一脚踢开那门，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干什么呢？”
扭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红衣女子。面带愠色，眉宇之间满是英气。发带与青丝交缠，将满头墨发干净地拢在脑后，窄口的衣袖和偏短的裙子为她增添几分利落感，显得雷厉风行，像是快意恩仇的侠客。
“王……”一个打扮相近的男子随之出现，很明显，他是来找红衣女子的。
他看了梁衷和象子尾一眼，转头去劝那女子：“别闹了，我们先去……”
女子甩开他的手：“去什么？你没见他要踹门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强闯民宅，太过分了。”
女子愤愤不平，颇有气势。目光在白耳身上一顿，她回头看向那男子：“怎么会……”
“这猫……难不成，他是……”
两人心中疑惑，那男子走到象子尾跟前：“敢问阁下贵姓？”
象子尾的双眸依然恹恹的：“免贵姓象，象子尾。”
姓象？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红衣女子急冲冲上前：“直接问就好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梁衷轻咳一声：“二位不报上尊姓大名吗？”
“楚久楼。”
“韩今。”
楚久楼拿出一块令牌：“此物，二位应当认得吧？”
梁衷脸色微变，不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困惑茫然。
他打量着两人，又看看白耳，眼眸渐渐明朗。
白耳的父母是从秣先来的。
他不情不愿地作揖：“见令牌，如见殿下。不知秣先王女至此，多有冒犯，望二位海涵。在下梁衷，字挚。”
象子尾一怔。
怎么办？要行礼吗？不是还有两天才到吗？
韩今和楚久楼对视一眼，道:“不必拘礼。我家殿下派我们先来探探路，不曾想碰上这一幕，不知二位这是在做何事？”
梁衷依然臭着脸：“查案。走到这里，白耳就不对劲，现在我们要进去查。有事我会担着的。二位先去外馆驿待着比较好，免得节外生枝。”
楚久楼：“殿下让我便宜行事。”
韩今：“辰牧也交代我好好探探虚实。”
梁衷无奈点点头：“好。那请二位移步，顾好自已。”
这话只有象子尾听了。
梁衷本就心有郁结，找到线索又来了人使绊子，他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不能跟秣先王女的人对着干，只能以这门为宣泄口，势大力沉的一脚将门轰飞。
老鼠吱吱喳喳地躲起，白耳发出嚎叫，风止云歇，尘埃落定。诡异的宁静被梁衷无情打破。
楚久楼和韩今皆是一愣：“你……”
梁衷连余光都没给，径直入内。
象子尾摸摸白耳的头，一面安抚它，一面道：“梁大人对这个案子很上心，现在的他不是二位能拦住的。他们说白耳很有灵性，就当是线索吧，我们不能放过这里。见谅。”
他微微颔首，跟着进去。
楚久楼：“疏王世子的脾气还真是火爆。”
韩今附和：“是啊。那我们现在是去外馆驿，还是？”
楚久楼：“进去吧，等殿下到了，我们讲一些无聊的事可交不了差。”
“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