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血池翻涌的腥气尚未散尽，墨云深用扇骨敲了敲祭坛边缘，鎏金扇面映出石壁深处暗红色的符咒——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侧蔓延。
“通道维持不了半刻钟。”阿乌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玄铁锤上还挂着半截藤蔓残根。
他抡起锤子砸向岩缝，碎石簌簌而落，露出里面被铁链捆住的三具干尸。尸体脖颈处嵌着青铜环，环上刻着密文。
夕日蹲下身，指尖拂过干尸的胸腔。
腐肉间露出半截金属导管，导管末端连接着拇指大小的玻璃罐——罐中浸泡着仍在跳动的心脏。
夕日瞳孔骤缩——竟然会有导管！
她突然听到系统提示音：【检测到人为改造生命体，建议优先摧毁核心器官】
“这是......”朱颜的银丝缠住导管，千机丝突然燃起青火。火焰舔舐金属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震颤起来。
“没见过的材质，应该又是长生殿的人搞出来的东西。”墨云深甩出鎏金折扇，扇面雷纹劈开岩壁，露出后方深不见底的竖井。
井底堆积着上百个玻璃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扭曲的人形。有的躯干上嵌满齿轮，有的脊椎被替换成青铜柱，更骇人的是某个舱体里，活人的头颅正被藤蔓状触手缠绕吸食。
夕日压下心底的疑惑，天真地问道，“长生殿是什么组织？”
墨云深用扇骨撬开某个培养舱，舱内涌出带着苦杏仁味的黑雾。
黑雾在空中凝成婴儿啼哭的形状，与妖藤攻击时的血雾如出一辙。
朱颜开口道，“大概五十年前，突然在这片大陆建立起来的组织，而且他们向外出售的东西很新奇，是在那之前，这个世界未曾有过的东西。”
“那你们知道长生殿幕后之人是谁吗？”看着这些具有现代科技感的东西，夕日有种首觉，这人应该是和她来自一样的地方。
墨云深折扇轻摇，“师妹对长生殿......很感兴趣？”
“没，”她垂眸掩住眼底暗芒，“只是感慨这背后之人的能耐。”
墨云深讽刺地笑着，“的确很厉害，只是我们谁也没有见过那幕后之人。”
阿乌的重锤砸在操作台上，青铜齿轮突然逆时针疯转。
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数百只机械手臂从舱底伸出，爪尖泛着紫黑色的毒光。
墨云深甩出三枚铜钱，在空中结成雷纹阵，却发现雷光被某种力场扭曲成诡异的螺旋。
“退后！”墨云深甩出鎏金扇，扇骨插入操作台缝隙。
扇面雷纹与机械齿轮接触的刹那，电弧迸溅，整座竖井突然翻转。
西人坠入布满粘液的隧道时，夕日腕间的手串突然收紧，红光映出两侧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痕迹边缘沾着暗红血痂，像是某种生物被活体解剖的创口。
夕日腕间妖藤突然暴长。
藤蔓缠住头顶钟乳石的瞬间，众人下坠之势骤停——下方竟是万丈深渊，底部隐约可见齿轮咬合的青铜巨轮。
“小师妹，你竟然和血藤签订了契约。”朱颜看到血藤出现，很吃惊。
但随即关注点就在下方的东西，“这什么鬼东西！”朱颜的银丝缠住岩壁凸起，指尖被丝线勒出血痕。
她盯着深渊中缓缓升起的机械平台，那上面布满晶体管与符咒融合的诡异装置。
墨云深用折扇挑起块碎石掷向平台，石块在接触表面的刹那被电弧击成齑粉。“是阵法”他舔了舔虎口血迹，“布阵者至少是元婴期炼器宗师。”
夕日右眼突然刺痛，视网膜浮现三维立体解析图：【复合防御体系｜能量节点：7处｜薄弱点：震位第三齿轮】。
“阿乌！砸那个发蓝光的齿轮！”她指向平台右侧。
阿乌有些疑惑，看了看墨云深，在墨云深点头示意后，他的重锤裹着破空声击中目标。
整个深渊响起金属扭曲的哀鸣，防护罩应声碎裂。
墨云深折扇抵住她咽喉，眼神微眯：“小师妹......懂得挺多啊。”
夕日言简意赅，“首觉。”
“呵，师妹的首觉希望一首都很准。”
众人落到平台之上。
夕日看着熟悉的操作台，上面堆满羊皮卷与晶石板，夕日的手指抚过某个按钮，全息投影突然在空中炸开——一个男人的脸吨数出现在光幕中，正在记录实验日志。
夕日看到他熟悉且陌生的脸后，身体僵了一瞬：怎么会是他？
戴维斯博士?!
日志上记录着：“......L49项目第137次尝试失败，时空锚点无法稳定......必须找到能承受能量的载体......”
墨云深一首紧盯着夕日的反应：“你认识这个番邦人？”
“他是我......”夕日瞥见墨云深探究的目光，话锋急转，“在《九州志异》里见过的西域方士画像。”
墨云深用折扇敲了敲晶石板，雷纹居然激活了更多影像。
画面切换到冰棺实验场景，当看清冰棺中产妇的面容时，朱颜突然踉跄后退——那正是她三十年前难产而亡的嫂嫂！
“原来当年剖腹取出的不是死胎......”她盯着影像中从产妇腹部取出的金属匣子，毒针在掌心攥出血痕，“而是被替换成这种东西！”
一股恨意油然而生，“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至少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墨云深顿了顿，“我担心的是，会不会和三爻村的事件还扯上关系了。”
这时，一阵“咔咔”声从底部传来。
夕日看去，深渊底部升起十二尊傀儡。
它们眼眶嵌着赤瞳晶石（能感应气血波动），胸腔的齿轮间缠绕着蛊虫。
让她心生胆寒的是，手中武器竟是炼器术改造的青铜锻造的连发火铳。
“小心弹道！”夕日拽着朱颜扑向掩体。铅弹擦过她耳际，在岩壁上炸出焦坑——弹头分明裹着雷符！
阿乌的重锤与机械傀儡相撞，迸发的火星点燃了蛊虫。虫群在空中爆成毒雾，墨云深立刻甩出净化符，却发现符纸在接触毒雾的瞬间碳化。
“是混了硝化甘油的蛊毒！”夕日嗅到熟悉的化学气息，扯下衣襟浸入旁边水槽，“捂住口鼻！”
“什么是硝酸甘油？”
墨云深开口道，“又是你在《九州志异》里面看到的东西？”夕日知道他己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了，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一种西域火油。”
当她瞥见水槽标签上“Hg(NO3)2”的符号时，突然将整桶溶液泼向傀儡群。汞溶液与铅弹接触的刹那，金属表面迅速氧化，所有傀儡关节突然凝固。
“攻击关节缝隙！”她厉声喝道。
这次不用墨云深指示，阿乌就明白夕日说的肯定是对的。
于是重锤精准砸入机械接缝，十二尊傀儡接连爆成废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