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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禁书区的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书页腐烂后析出的墨汁。林晚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书架，羊皮封面的古籍上布满虫洞，有些书脊上的标题己被啃食得只剩残片：《防腐学与...》《灵魂...镜面反射》《217...齿科报告》。
"小心这些书虫。"林月的机械义肢划过某本书的扉页，金属指尖立刻沾了层黏腻的黑灰，"是用守夜人的牙髓培养的，会啃食生者的记忆。"
秦烈突然发出闷哼，弯腰捂住腮帮："靠！右边槽牙突然疼得厉害。"他张开嘴，林晚用手电筒照去，发现那颗臼齿上竟出现了细小的虫洞，洞口渗出黑色液体，散发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是禁书区的诅咒。"林月从口袋里掏出银色镊子，夹出一片带血的纸页，"刚才你踩到了《蛀牙编年史》的残页。"
纸页上的文字还在蠕动，像黑色的蛆虫：禁书区的知识会寻找宿主，牙齿是通往大脑的第一道门。林晚想起锈红色手册里被撕掉的一页，边缘残留的"齿科""防腐液""记忆"等词汇，突然意识到什么。
"制药集团在研究用牙齿储存记忆。"她指着书架上的《齿科防腐技术》，封面上的医生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制药集团的徽章，"他们用守夜人的牙齿做实验，把记忆封存在珐琅质里。"
秦烈的蛀牙突然裂开，掉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胶片。林晚捡起，放在手电筒前，白色墙面上投出模糊的影像：穿民国校服的少女坐在牙科椅上，医生拿着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泛着幽蓝光芒，正是旧校区的防腐液。
"苏白..."林月轻声说，"016号实验体，她的蛀牙里封存着制药集团的核心机密。"
禁书区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三人循声走去，发现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交错的牙齿与齿轮图案，门把手上挂着十七把生锈的钥匙，每把钥匙都嵌着不同的牙齿。怀表突然发出蜂鸣，指向其中一把钥匙——那是陆星哲的犬齿。
"用怀表的齿轮。"林晚想起图书馆管理员的幽灵曾说过，"知识是永不背叛的武器。"
怀表的齿轮与钥匙孔完美契合，青铜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间摆满玻璃柜的密室。每个柜子里都放着头骨标本，牙齿上贴着标签："001号实验体，蛀牙程度37%"、"017号实验体，牙髓坏死"。最深处的柜子里，摆着苏白的头骨，她的蛀牙里塞着卷成细条的羊皮纸。
"小心！"秦烈突然拽住她，"那些头骨在盯着你！"
林晚这才注意到，每个头骨的眼窝处都嵌着镜面碎片，她的倒影在碎片中扭曲，仿佛无数双眼睛在同时注视着她。苏白的头骨突然开口，牙齿间渗出黑色黏液，发出机械音："要想知道真相，就吃掉知识。"
"她的意思是..."林月的银链绷首，"必须通过蛀牙读取记忆。"
秦烈脸色发白："开什么玩笑！老子还要靠这口牙吃火锅呢！"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晚握紧苏白的羊皮纸，纸页上的文字突然钻进她的指甲缝，"还记得镜面呼吸法则吗？蛀牙档案里藏着破解时空牢笼的关键。"
她闭上眼睛，将羊皮纸塞进自己的蛀牙。剧烈的疼痛从牙髓传来，眼前浮现出走马灯般的画面：制药集团的实验室里，苏白被绑在牙科椅上，医生用防腐液注入她的蛀牙，每注入一滴，她的倒影就在镜中世界多走一步。
"他们用蛀牙控制镜中世界的行动..."林晚喘息着说，"每颗蛀牙对应镜中世界的一个坐标点。"
秦烈的蛀牙突然痊愈，而林晚的牙齿开始松动，每颗臼齿上都浮现出细小的镜面。怀表的指针指向17:17，所有头骨的镜面碎片同时亮起，映出镜中世界的地图——217个蛀牙坐标点组成了旧校区的建筑群。
"陆星哲的蛀牙在钟楼。"林月指着017号头骨，"那里是时空裂缝的核心。"
密室突然震动，玻璃柜纷纷碎裂，头骨们的蛀牙里钻出黑色甲虫，甲虫翅膀上印着"永生制药"的标志。秦烈挥动扳手砸向甲虫群，却发现它们被砸死后变成书页，上面写着"记忆防腐剂使用说明"。
"它们在销毁证据！"林晚拽着两人冲向青铜门，"快，去钟楼！"
三人跑出禁书区时，图书馆的天花板正在剥落，露出上层的镜中世界。林晚看见镜中自己的蛀牙里长出了齿轮，正在驱动整个图书馆的书架旋转，而苏白的灵魂站在书架顶端，向她比出"向上"的手势。
"怀表的齿轮能卡住时空裂缝！"林月的机械义肢抓住旋转的书架，"秦烈，用扳手固定住齿轮！"
男生怒吼着将扳手楔入齿轮缝隙，金属摩擦声中，镜中世界的时间突然停滞。林晚趁机爬上书架，从自己的镜中倒影蛀牙里取出一枚金色齿轮，那是陆星哲心脏的碎片。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蛀牙是连接现实与镜中的通道。"
金色齿轮嵌入怀表的瞬间，整个图书馆发出耀眼的金光。甲虫群纷纷退散，头骨标本化作尘埃，苏白的头骨在消失前露出微笑，她的蛀牙里掉出一枚银链碎片，上面刻着"016-017"。
现实中的图书馆恢复平静，禁书区的青铜门紧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秦烈摸着完好无损的牙齿，心有余悸："以后再也不想碰任何书了。"
林月捡起苏白的银链碎片，与自己的银链拼接，链扣处的编号变成"016+017+018"。怀表的指针指向17:20，镜中世界的地图永远留在了林晚的蛀牙里，那些细小的镜面碎片，此刻正映着钟楼的尖顶。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1937年的短信：蛀牙里藏着最甜美的谎言，也藏着最苦涩的真相。——016
林晚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牙齿，知道这只是开始。制药集团的记忆防腐技术远比想象中恐怖，而他们，必须在蛀牙完全腐蚀前，找到阻止时空牢笼的最后一把钥匙。
深秋的风从图书馆破窗而入，卷起禁书区的残页。林晚看着怀表中陆星哲的齿轮心脏，突然明白：有些知识，即便会腐蚀灵魂，也必须有人去读取——因为真相，永远比恐惧更重要。
（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