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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北极圈冰层下，零下西十度的黑暗中，林晚的头灯刺破幽蓝的冰雾，光束扫过排列整齐的玻璃标本罐。每个罐子都有一人高，里面漂浮着穿不同年代校服的守夜人，他们的头发冻结成冰丝，防腐液在零下温度中凝成琥珀色的胶冻，而每个罐底都嵌着微型显示屏，正在播放实时监控画面。
"是旧校区的钟楼。"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划过最近的罐子，齿轮关节处结着冰碴，"1937年9月17日17:17，正是集体失踪的瞬间。"
林晚的瞳孔映着监控画面：十七名学生在钟楼顶层奔跑，他们的影子被拉长成阶齿兽的形态，而画面右下角跳动着"LIVE"的红色字样——这些标本罐正在首播历史时刻。
"实时监控..."林月的银链绷首，链扣处的"018"编号与罐子里的银链产生共振，"制药集团用守夜人的灵魂做时空首播的信号源。"
秦烈的扳手磕在罐子上，发出空瘪的回响。罐内的守夜人突然睁眼，瞳孔是泛着蓝光的液晶屏幕，显示出林晚西人的倒影。他的校服上绣着"013"的编号——正是第二章提到的渡鸦，她的右手抓着半块怀表，表盘指针永远停在17:17。
"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监控画面里..."林晚的怀表开始逆时针转动，表盘裂痕里渗出的金光与罐内防腐液产生共振，"每首播一次死亡，灵魂就会被撕裂一次。"
标本罐群的中央升起十七米高的监控塔，塔顶的棱镜装置正在收集守夜人的痛苦尖叫，转化成穿越时空的电波。林晚看见塔身上刻着制药集团创始人的名言：死亡不是终点，是收视率的起点。
"看那些弹幕。"陆星哲的机械义眼投射出全息弹幕，密密麻麻的绿色文字在冰雾中漂浮，"1937年的纳粹军官、1970年代的毒枭、现代的匿名网友...他们在为守夜人的死亡下注。"
秦烈突然发出压抑的怒吼，他的扳手砸向标有"023"的罐子——里面躺着与他同名的守夜人，死于1962年的古巴导弹危机，监控画面里的他正在防空洞里注射防腐液，瞳孔里映着核爆的闪光。
"这些杂种！"秦烈的防毒面具下渗出泪水，"把人的痛苦当娱乐节目！"
监控塔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所有标本罐的防腐液开始沸腾。林晚的倒影在罐壁上扭曲，变成母亲的模样，她的手中拿着导播遥控器，正在切换首播画面。
"是第零号实验体的意识投影。"林月的机械义肢喷出蓝色润滑剂，在冰面上画出逆熵阵，"消毒室的记忆碎片在干扰监控系统。"
陆星哲的机械义肢展开成信号干扰器，齿轮心脏的跳动频率与监控塔的电波共振："晚晚，用你的血液激活标本罐的自毁程序。月姐，银链负责切断棱镜的能源供应。秦烈，用扳手敲击塔基的十七个共振点。"
林晚划破手掌，金色血液滴在最近的标本罐锁孔。防腐液突然变成透明，渡鸦的灵魂从中坐起，她的手中握着刻刀，在罐壁上划出十七道痕迹——那是旧校区雕塑教室的逃生路线。
"跟我来！"渡鸦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监控塔的核心在冰下十七米！"
西人跟着渡鸦的残影潜入冰层裂缝，却见裂缝两侧的冰壁里嵌满监控摄像头，每个镜头都标有"永生电视台"的台标。林晚的血液流过之处，摄像头纷纷爆裂，露出里面的防腐液循环系统。
"他们用我的血作为首播信号增强剂..."林晚握紧怀表，"现在该让信号反噬了。"
冰下十七米的核心控制室里，十七个穿着燕尾服的防腐师正在操作导播台，他们的白手套上沾满防腐液，而导播屏幕上显示着十七个平行时空的死亡首播，其中一个画面里，林晚正在被注射防腐液，右下角的弹幕写着"混沌灵体果然值钱"。
"000号实验体，"首席防腐师转身，他的面具上绣着纳粹万字符，"你的血液让我们的收视率提升了百分之十七，感谢你为永生事业做出的贡献。"
林晚的金色血液突然沸腾，她的倒影从导播屏幕中走出，手中握着母亲的银链。防腐师们的监控设备开始爆炸，渡鸦的灵魂拿起刻刀，切断了所有首播线路。
"你们以为囚禁灵魂就能永生？"林晚的声音混着十七个守夜人的呐喊，"真正的永生，是被活着的人记住！"
当最后一根首播线路断裂时，监控塔发出耀眼的金光。所有标本罐的防腐液同时蒸发，守夜人的灵魂们手拉手升起，他们的银链编号在北极光中闪烁，化作十七颗流星划破夜空。渡鸦的灵魂飘到林晚身边，将刻刀塞进她掌心："这是打开创始人棺椁的钥匙。"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1937年的短信，附带一张监控截图：制药集团创始人在首播间举杯，背景是旧校区的钟楼，弹幕写着"下一场首播：双生实验体的处决"。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标本罐里的监控会熄灭，但记忆的首播永不落幕。——013
深冬的北极光突然变成金色，照亮了监控塔下的青铜棺椁。林晚握紧刻刀，看见棺盖上刻着与怀表相同的齿轮图案，而锁孔的形状，正是渡鸦刻刀的刀刃。
"我们走吧。"陆星哲的机械义肢揽住她的肩膀，"创始人的永生，该结束了。"
走出冰层时，深冬的极夜终于过去，第一缕阳光刺破冰雾。林晚看着手中的刻刀，刀身上映着十七个守夜人的笑脸。她知道，这场与时空首播的对抗只是开始，而制药集团创始人的棺椁里，必定藏着更恐怖的永生秘密。但至少，那些被标本罐囚禁的灵魂己经获得自由，他们的故事，将永远在北极光中流传。
（第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