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踩着红地毯往宴会厅走,鞋跟还粘着工地水泥渣。天鹅冰雕往下滴水,水珠顺着“先进企业”的金字招牌滑下。她接过侍应生递的香槟,酒在杯子里晃出两个影子,一个自己穿着礼服关在冷柜里,一个自己穿着工装往酒桶倒蓝药水。
“这杯得见底!”秃顶主任假牙反着光,杯口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李颖假装喝酒,冰块突然噼啪响,是药囊化开的声音。
钱浩夺过侍应生的酒瓶,瓶底沉着蓝渣子,冰雕底座“咔嚓”裂开,水流在地毯上画出防汛堤的弯弯线。
“李总脸色发青啊?”穿红裙的女人贴过来,指甲油掉了露出数字纹身。
李颖耳坠突然发烫,珍珠裂开露出小胶片,这女人在防空洞配毒药。她假装碰杯泼酒,红酒在对方领口烧出“84年解药方”的印子。
钱浩踹翻冰雕台,碎冰块里卷着防汛图,侍应生们齐刷刷后退,托盘底下的医院标志渗出血。李颖高跟鞋陷进冰水,出时鞋跟挂着半张解药方,字迹被水泡得像她爹写的。
“这杯敬死人!”主任突然泼酒过来,酒珠子在空中停住,每滴都映着克隆人烧化的场面,钱浩抡起冰雕残块砸过去,冰块炸开崩出粮票碎片。
李颖舔到溅到嘴边的毒酒,苦得舌根发麻——这味儿跟实验室的毒药一个样。她撞翻香槟塔,酒冲花了地毯上的防汛图,水渍变成暴雨警报。
红裙女人的高跟鞋突然断跟,鞋跟里藏着针管,针头扎进冰雕,整块冰“滋啦”化成灰雾。
警笛混着雨声逼近,李颖撕开礼服衬裙,内衬缝着解药单子,字迹遇酒显形:要防汛堤的土和克隆人的血。钱浩扯桌布裹住毒酒瓶,布料突然烧起来,火苗拼出堤坝坐标。
“庆功宴是断头饭!”主任假牙崩飞,牙床刻着医院排污管编号。侍应生撕掉脸皮,露出三十六张一样的脸,齐声背防汛堤的偷工减料处。
李颖撞破消防栓玻璃,水柱冲垮冰雕,水流过解药方,字迹变成“堤要塌,72小时”。
“解药在堤上!”钱浩扛着水管扫射克隆人,水雾里显出两个爹:一个在挖防汛堤,一个在灌毒药。
李颖攥着半张防汛图跳窗,冰渣割破手心,血泡透图纸,等高线突然鼓起来,整条堤在她手心里溃烂。
酒店霓虹灯管炸了,“庆功宴”金字掉进臭水沟。李颖耳坠剩下的珍珠突然炸开,荧光粉飞向江边,标出堤坝裂缝。
“庆功酒是催命符?”钱浩踩着化掉的冰渣。
“是给活死人灌的迷魂汤。”李颖撕开血图纸,“解药得去堤上挖,底下埋着冤魂呢。”
江风卷着灯管碎片扑进来,荧光粉像鬼火飘向江堤,标出三十六处混凝土浇灌点。
钱浩突然拽李颖蹲下:“看冰雕水渍!”
融化的冰水在地毯缝里凝成北斗状,第七星的位置标着“LC-72-98”。李颖摸到手心的血口子,突然想起冷链车密码锁的温度:“老马说43.8度……”
红裙女人的尸体突然抽搐,蓝血渗进地毯变成堤坝裂缝图。钱浩扯开她衣领,胸口纹着焚化炉密码的最后一位数:“这娘们是实验室的人!”
消防水管突然爆裂,水柱冲开墙板露出钢筋骨架,混凝土里嵌着冷冻舱视窗玻璃,有个舱门编号正是第七实验室的销毁日期。李颖抠出块碎玻璃,背面用血写着“堤塌嫁妆现”。
远处传来推土机轰鸣,江堤方向突然闪起红灯,钱浩抹了把脸上的水:“这警报声跟货轮遇险时……”
碎冰堆里突然冒出个铁盒,盒里装着三十六枚婚戒,戒指内圈刻着仁和医院的克隆编号,最底下压着半张婚纱设计图,裙摆处画着防汛堤的等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