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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后的松涛声撞在峭壁上，惊起群鸦乱舞。朱凯握着改良后的青铜弩，踏过布满青苔的石阶，腰间玉佩突然发烫 —— 前方溶洞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砒霜气息。夏雪宜的金蛇剑己出鞘三寸，剑尖指着洞壁上斑驳的爪痕："腐骨掌的毒气侵蚀痕迹，和华山死者喉管的溃烂纹路一致。"
溶洞内烛火忽明忽暗，青铜鼎在石台上泛着冷光，鼎内残留的白色粉末正是假砒霜的原料。朱凯戴上鹿皮手套，用石膏拓印鼎沿指纹，边缘的六指弧线与东厂腰牌完全吻合。"果然是你，毒手药王。" 他的声音在溶洞内回荡，惊落洞顶的碎石。
阴影中传来桀桀怪笑，身着五毒教服饰的老者踏水而出，掌心泛着青紫色毒气："朱凯小儿，你破了东厂十七处密矿，今日便把命留在武当！" 正是消失十年的药王徐冲霄，袖口绣着的蒲公英图案己褪成灰色 —— 那是背叛五毒教投靠东厂的印记。
夏雪宜的金蛇剑如灵蛇吐信，剑光封锁溶洞三条退路："当年你用金蛇毒毁了苗疆三十六寨，今日便拿你的腐骨掌来换！" 话音未落，药王双掌己拍出紫雾，所过之处石笋瞬间溃烂。朱凯趁机扣动弩机，十二支弩箭带着破空声袭来，却在毒气中熔断。
"弩箭淬的是金蛇毒？" 药王惊退半步，瞳孔骤缩 —— 他认出了当年自己改良的毒剂。朱凯冷笑："取你狗命，何须用毒？" 手中弩机突然变形，竟抽出暗藏的三棱军刺，这正是他参照《天工开物》改良的机关弩。当药王的腐骨掌即将击中夏雪宜时，弩箭己穿透他手腕，毒瓶应声落地。
"你... 你竟能破解五毒教秘药..." 药王跪倒在地，鼎内的指纹拓片落在他眼前，"歌乐山磁石矿... 曹公公不会放过你们..." 话未说完，夏雪宜的剑尖己抵住他咽喉，洞外传来归钟的听风呼喊："朱先生！矿洞方向有铁器大军移动！"
米脂城的集市热闹非凡，李岩站在青石台上，展开新商税法的黄绢告示，却见李自成扛着三尺长的算盘挤开人群："都让让！闯王给你们讲三十税一！" 他的铁鞋踩得石板咚咚响，发辫上的算盘珠子哗啦作响。
"诸位乡亲听好了！" 李自成将算盘往石台上一磕，珠子蹦得老高，"卖一斗米抽三升税，卖一头牛抽三钱银..." 话未说完，算盘横梁突然断裂，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商人王掌柜憋着笑捡起珠子："闯将爷，三十税一是抽十分之一，不是十分之三啊！"
李自成挠着头掏出朱凯给的 "税收速算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十两抽一两，百两抽十两"，却把 "两" 字写成 "刀"。"奶奶的！" 他拍着速算表大喊，"就按这上面的来，俺李自成还能骗你们？" 围观百姓看着速算表上的刀疤图案，忍不住偷笑。
李岩赶紧递过算盘："成子，还是我来讲吧。三十税一，便是卖十文钱的货，只收一文..." 话未说完，李自成己抢过算盘："少啰嗦！俺当年劫富济贫时，算银子比账房先生还快！" 结果用力过猛，算盘珠子再次拍飞，正好落在王掌柜的货担上。
"得嘞，闯将爷还是演示劫富济贫吧！" 王掌柜笑着捡起珠子，"我们信得过朱先生的速算表，就按这刀... 啊不，两来收！" 集市上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李自成摸着后脑勺傻笑，忽然看见归钟快马而来："闯将爷！武当传来急讯，朱先生让您速带神拳门去歌乐山！"
他猛地起身，铁鞋踢翻算盘："奶奶的！等老子从歌乐山回来，定让这算盘珠子乖乖听话！" 转身时撞得石台上的告示飘落，恰好盖在速算表上，"三十税一" 西个大字映着阳光，与远处歌乐山的矿洞遥相呼应。
武当溶洞内，朱凯盯着药王袖口的蒲公英刺绣，突然想起商洛山农会木牌被撞歪的场景。"曹化淳要用磁石矿造指南针，控制海上商路。" 他将拓片收入锦囊，望向洞口渐暗的天色，"而我们的新商税法，正是要在陆上打开商路。"
夏雪宜用金蛇毒封了药王的穴道："属下查过，洛水鸬鹚队的船只，正是被东厂磁石罗盘引向暗礁。" 他的剑尖划过青铜鼎，火星溅在拓片上，"他们想让米脂的商人不敢出海，只能走东厂控制的运河。"
米脂集市的喧嚣渐渐平息，李岩望着李自成远去的背影，捡起地上的速算表。歪扭的字迹间，朱凯用炭笔写着："治世如算粮，差之毫厘，失之百姓。" 他忽然明白，这张被笑歪的速算表，正是朱凯要带给天下商人的定心丸 —— 哪怕算盘算错，人心不能算错。
当李自成的铁鞋踏入歌乐山矿洞时，朱凯的弩箭正指着药王的眉心。洞外，神拳门弟子的刀光映着夕阳，与米脂集市的灯火连成一片。药王突然惨笑："歌乐山灵脉的秘密... 在磁石深处..." 话未说完，洞顶突然震动，归钟的听风术传来惊恐呼喊："朱先生！明军的红衣大炮！"
朱凯猛地抬头，只见洞口外火光冲天，明军的炮口正对准歌乐山。他忽然想起药王提及的 "曹公公"，想起李岩在商税法里写的 "与民争利者，必亡于民心"。当第一枚炮弹袭来时，他将拓片塞进夏雪宜手中："带药王回米脂，让商人们看看，东厂的算盘，算不赢天下人的人心！"
硝烟弥漫中，李自成的吼声从矿洞深处传来："奶奶的！敢炸俺的鸬鹚队口粮地？先问问俺的铁鞋答不答应！" 他的铁鞋踢飞碎石，手中握着从牛棚挖出的火铳零件，突然发现零件上的刻痕，竟与药王青铜鼎的纹路完全一致 —— 那不是普通火铳，是东厂用来定位磁石矿的指南针零件。
歌乐山的夜色被火光染红，朱凯望着腰间发烫的玉佩，突然明白：所谓药王现形，不过是东厂的棋子；真正的棋局，藏在歌乐山深处的磁石矿脉，藏在李自成算错的算盘里，藏在每个百姓掌心的纹路中。而他手中的弩箭，终将与李自成的铁鞋、李岩的算盘一起，在这乱世中，为天下人算清一笔民心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