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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地窖的霉味呛得人脑仁疼，程冬青拎着日军钢盔改的矿灯，蓝莓汁在玻璃罩里泛着紫光。墙角的破木箱被阿灰踹散了架，发脆的档案纸页像枯叶似的铺了满地，每张都印着"绝密"俩字，墨色淡得跟鬼画符似的。
"哥，这纸都糟了！"秋穗蹲着扒拉纸堆，指尖沾的全是霉斑。程冬青摸出蓝莓汁瓶晃了晃，突然往档案上一泼——紫红的汁液渗进纸纤维，昭和十二年的关东军关防大印"唰"地浮出来，红得跟刚割的牲口血似的。
"好家伙！这摞擦屁股纸够值钱！"李支书的武装带抽在箱板上，震起团灰尘。程冬青的镜片闪过反光，柴刀尖挑起张发黄的《满洲拓殖计划书》，蓝莓汁顺着刀槽往下滴，纸面上突然显出一串经纬度坐标。
阿灰突然扯着瘸腿往墙角撞，驴头"咚"地磕在砖缝上。程冬青抡起镐头砸过去，松动的墙皮簌簌掉落，露出个嵌在墙里的保险柜。柜门上印着731部队的骷髅标，锁眼还粘着半截断钥匙。
"穗儿！蚂蚁窝！"程冬青喊了一嗓子。秋穗从兜里掏出个竹筒，黑压压的蚂蚁顺着锁眼往里钻。蓝莓汁浇在柜门上，蚁群突然发了疯似的啃咬金属——这招是跟抗联密信里学的，蚂蚁沾了果酸连铁皮都能蚀穿。
"咔嗒！"
柜门弹开的瞬间，二十卷微缩胶卷滚出来。程冬青抓起胶卷对着矿灯，蓝莓汁当显影液往上一喷——杨靖宇部队的布防图清晰可见，每处哨卡旁都标着程家人的血手印！
"奶，您这手印按得真勤快！"程冬青把胶卷甩到赵金凤跟前。老太太的裹脚布突然缠住桌腿，枯爪子往怀里摸出个瓷瓶就要摔。阿灰的瘸腿快如闪电，一蹄子把瓷瓶踹向半空——瓶里装的绿矾油泼在档案堆上，"刺啦"腾起股毒烟。
"快捂鼻子！"林若梅的列宁装扫开毒雾，晶体管收音机对准档案堆按播放键。短波杂音里突然爆出高频声波，震得毒烟首往地缝里钻。程冬青趁机甩出铡草机链条，把赵金凤捆了个西马攒蹄。
"您这毁尸灭迹的招数，跟特高课本多二郎学的吧？"程冬青的柴刀尖挑开老太太衣襟，露出贴身藏着的铜牌——正面刻着"梅机关"，背面是赵金凤的日本名"山田菊子"。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程满仓抡着撬棍砸开暗门，铁门后头是个改装过的暗室。成排的档案柜上贴着"绝密"，柜门锁眼都插着半截人指骨。程冬青抄起蓝莓汁瓶挨个泼过去，紫液所到之处，抗联烈士的绝笔信从伪满公文背面显了形。
"昭和十八年冬，程赵氏引日军入村，毒杀杨司令部下一百三十人..."李支书念着念着眼珠子通红，武装带抽得档案柜砰砰响。秋穗突然尖叫一声——她翻到的照片上，赵金凤正给鬼子军官递手术刀，解剖台上捆着的竟是程冬青的亲娘王秀芹！
阿灰突然发狂似的撞向暗室西墙。瘸腿在砖面上踹出个窟窿，里头藏着台日军发报机改装的爆炸装置。倒计时红灯"滴滴"跳着数字，程冬青的柴刀尖刚撬开外壳，蓝莓汁泼进电路板的瞬间——二十根彩色导线突然自动熔断，抗联用隐形墨水写的拆弹步骤在机箱上显了形！
"十、九、八..."
倒计时催命似的响，程冬青的指尖在导线上翻飞。最后一根红线剪断的刹那，暗室地板"轰隆"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地道。腐臭味裹着冷风窜上来，成箱的铀矿石在蓝莓汁的光照下泛着幽绿。
"奶，您这孝子贤孙当得值啊！"程冬青捡起块矿石往赵金凤脸上怼，"连鬼子造的原子弹原料都敢藏！"老太太的银耳坠突然炸成粉末，露出底下烙着的731部队囚犯编号——这老妖婆自己就是活体实验的幸存者！
当夜，十二口棺材装着密档游街。程冬青蹲在地窖口熬蓝莓酱，把伪满档案撕碎了扔进锅里。阿灰嚼着赵金凤的铜牌，驴眼里映着民兵炸毁铀矿洞的火光。他知道，这把火烧穿的不仅是地底秘密，更把老程家祖坟里的脏骨头都扬了个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