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旧物迷踪

第二十五章：旧物迷踪

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网，裹住医院走廊的每一寸空气。林晚晴坐在糖糖的病床边，盯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起伏，女儿手背上的留置针让她想起昨夜在废弃幼儿园看见的注射器——黑衣女人曾用它威胁糖糖“再哭就打针”。

陈雨桐推来轮椅：“医生说可以去做笔录了。”林晚晴摸了摸糖糖发烫的额头，小女孩却忽然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出枚银色胸针：“妈妈，这是阿姨掉的，上面有字母。”胸针背面的“LF”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落款——林芳（Lin Fang）。

户籍档案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工作人员递来泛黄的档案袋：“1995年的记录不全，只能查到林芳难产去世，婴儿父亲栏空白。”陈雨桐调出沈明川的领养记录，收养日期正是1995年9月15日，与林芳的死亡日期仅隔三天。

“双胞胎、弃婴、沈家，”陈雨桐在笔记本上写下关键词，“沈明川的生母林芳很可能是你母亲的闺蜜，她替你母亲抚养了其中一个女儿，也就是昨晚的黑衣女人，而另一个......”

“是苏雪。”林晚晴打断她，想起苏雪手腕的蒲公英胎记，和母亲照片里婴儿的位置一模一样。手机在这时震动，苏雪发来消息：“我在医院楼下，能见一面吗？”

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苏雪穿着宽松的孕妇裙，手里攥着支枯萎的蒲公英。“这是明川住院时折的，”她的声音沙哑，“他总说看见蒲公英就想起老家的麦田。”

林晚晴首勾勾地盯着她的手腕：“你的胎记，是天生的吗？”

苏雪愣住，下意识捂住手腕：“养母说是小时候被开水烫的......怎么了？”

“那不是烫伤，是蒲公英形状的胎记，”林晚晴摸出母亲的照片，“和我母亲怀里的婴儿一样。”

苏雪的脸色瞬间惨白，照片从她指间滑落，被风吹到蒲公英丛中。她忽然抓住林晚晴的手：“明川被人追杀了！昨晚有人往他病房塞恐吓信，说‘蒲公英的秘密不该存在’......”

话音未落，急诊楼方向传来骚动，几个穿黑衣的男人抬着担架冲进大厅，担架上的人穿着沈明川常穿的灰色卫衣，袖口露出半截蒲公英银镯。林晚晴冲过去时，看见沈明川苍白的脸上有道新伤，手里紧攥着张纸条：“蓝本子在仓库。”

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顾承钧用消防斧劈开时，扬起的灰尘里混着陈旧的霉味。货架上堆满沈氏集团的旧文件，糖糖的芭比娃娃被扔在角落，旁边是母亲的蓝色笔记本，封面沾着暗红的液体——不知是血迹还是颜料。

笔记本里夹着张DNA检测报告，日期是2018年3月12日，也就是林晚晴发现沈明川出轨的前一周。报告显示，苏雪与沈明川的血缘相似度为99.7%——他们是同卵双胞胎。

“所以他才会选择苏雪，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血缘的吸引。”林晚晴的声音异常平静，手指划过报告上沈明川的签名，“他早就知道真相，却看着我们互相伤害。”

糖糖的哭声从走廊传来，林晚晴转身看见女儿被护士抱在怀里，小脸上满是泪痕：“妈妈，我梦见蒲公英被风吹散了......”

她抱住女儿，闻着她发间残留的草莓洗发水味，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页：“我的小晴，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妈妈己经不在了。记住，蒲公英的根永远连在一起，不管风把它们吹到哪里。”

顾承钧的手轻轻搭在她肩头，递来块温热的毛巾：“警方找到了黑衣女人的手机，里面有段视频......”

视频里，黑衣女人对着镜头冷笑：“林晚晴，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被抛弃的种子。沈明川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他玩腻了就想把我打发走，就像扔掉用过的蒲公英......”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传来沈明川的怒吼：“你疯了！她是我姐姐！”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视频到此结束。

林晚晴关掉手机，把糖糖抱得更紧了些。窗外，不知谁在花园里种下的蒲公英正在风中轻轻摇曳，每颗种子都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又那样顽强地生长着。她忽然明白，有些真相或许残酷，但唯有首面它，才能让伤口真正愈合。

“妈妈，”糖糖摸了摸她的眼角，“蒲公英会记得自己的根吗？”

“会的，”林晚晴笑了，替女儿擦掉眼泪，“而且它们会在新的地方，长出更坚强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