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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槌敲打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混着捣衣声，苏鸾拧干粗布裙摆，突然听见芦苇丛传来压抑的啜泣。她将木盆轻轻推到岸边，指尖摸到藏在袖中的淬毒银针——自从得知赵二郎的真实身份，她再未离身半步。
“小娘子喊破喉咙也没用！”沙哑的狞笑刺破空气。苏鸾拨开芦苇，正撞见赵府管家张禄将民女按在泥地里，油腻的肥脸压在少女惊恐的面容上，“乖乖从了我，保你全家......”
“放开她！”苏鸾抄起木盆将污水泼向张禄。腐臭的肥皂水糊住对方双眼，她趁机甩出银针，精准扎入张禄手腕。民女哭着滚到一旁，露出肩头青紫的掐痕和撕破的衣襟。
“反了天了！”张禄抽出九节钢鞭，鞭梢擦着苏鸾耳畔划过，“赵公子宠你几天，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他挥鞭扫来，却被苏鸾侧身躲过，反手攥住鞭尾用力一扯。张禄踉跄着向前扑来，苏鸾膝盖狠狠顶向他面门，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鲜血从他鼻梁喷涌而出。
“各位街坊来看！”苏鸾扯开少女残破的衣袖，青紫的伤痕在阳光下触目惊心，“赵二郎纵容恶仆强抢民女！上个月李家女儿投河，半月前王家媳妇......”她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锁骨处狰狞的疤痕泛着淡红，“这道疤，就是赵二郎亲手用剑划的！”
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卖豆腐的王婶举着扁担冲出来：“我侄女就是被他们......”肉摊张屠户抄起剔骨刀：“狗东西！今天非宰了你们！”张禄爬起来想逃，却被众人围住拳打脚踢。苏鸾趁机将写满罪状的揭帖塞进老者手中，混入西散的人群。
三更梆子响过，河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苏鸾蹲在渡口佯装洗衣，指尖着怀中的半块凤珏。突然，身后传来踩碎枯叶的声响，七八个黑衣人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者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赵二郎。
“苏鸾，你很会煽动民心。”赵二郎摇着折扇走出阴影，袖口金线绣的蟒纹张牙舞爪，“不过，你以为靠这些贱民就能扳倒我？”他抬手示意，黑衣人瞬间亮出兵器。
苏鸾慢慢起身，河水漫过她的脚踝：“三年前你让我钻裤裆，用十文钱践踏我尊严。”她摸出藏在发间的金簪，簪头凤凰泛着幽光，“现在，该算总账了。”
话音未落，黑衣人己挥刀劈来。苏鸾旋身避开，金簪首取对方咽喉。血腥气在夜风中弥漫，她边战边退，将敌人引向河边芦苇丛。突然，脚边传来机关触发的声响，三支弩箭破空而来，赵二郎脸色骤变——这是他设在河边的暗杀陷阱，此刻竟调转方向对准自己人。
“你！”赵二郎躲过弩箭，却见苏鸾从芦苇中抽出长剑。那是她父亲生前的佩刀，在月光下映出冷冽的光。“当年你推我爹坠崖，逼死我娘。”苏鸾的剑尖抵住赵二郎胸口，“你说，该怎么还？”
赵二郎突然大笑，嘴角溢出鲜血：“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知道真相？你母亲......”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苏鸾目光微闪，手中长剑却丝毫未松。
“赵公子，苍梧王急召！”暗卫策马赶来。赵二郎趁机推开苏鸾，却被她一剑刺穿大腿。“这笔账，我会慢慢讨。”苏鸾擦去脸上血迹，看着赵二郎被拖上马背，“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等喧嚣散尽，苏鸾捡起地上的半块玉佩。她知道，赵二郎不会善罢甘休，但正如林伯所说——在九国纷争的棋局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成为最锋利的刀。河水潺潺流动，倒映着她握紧长剑的身影，而远处，苍梧城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似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