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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此时，张秀兰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张春明的房间里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来人是张秀兰，黄翠花不满地抱怨，“死丫头，就知道问问问，不知道打点水来，给我洗洗。”
“……哦哦，马上来。”
张秀兰一边回应，一边往厨房跑去。
即便如此，黄翠花还在吐槽，“养丫头能有什么用？”
真是双标！
怕孙子熏到，怕孙女闻不到。
李美兰淡淡开口，“妈，你也是从丫头长成现在老不死的样子，你是在说自己没用，活着浪费空气？”
张卫国看了李美兰一眼，不禁摇头。
她妈的嘴真是越来越毒，做事更是越来越肆无忌惮。
黄翠花在谩骂中，还抽空对着她咬牙切齿，“李美兰！”
“怎么了，妈？是因为身上臭了，从而导致嘴巴也不干净？”
“……你！”
现在的黄翠花，只能跟李美兰打打嘴炮，但是……
她说不过！
还次次被气到，悻悻闭嘴。
很快，张秀兰提着一桶水，回到黄翠花身边。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想要浇死我，是不是？”
好像不是孙子和儿子，其他人干什么事，不管怎么干，黄翠花都不会满意。
“你到底会不会干？”
“怎么做事的？”
“你是不是要害我？”
“真是晦气！”
黄翠花不停地抱怨着。
甚至，还不满意地用力掐了张秀兰的胳膊一把。
她吃痛的“啊”了一声。
李美兰实在是看不下去，把张卫国推到黄翠花身边。
张卫国扭头，“……妈？”
“妈什么妈，你奶奶都这样了，还不上去帮帮忙，怎么当的宝贝孙子？”
“……啊？”
张卫国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说的是人话？
这个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是她？
是怎么说的这么坦然的？
最后，在张卫国的帮助下，黄翠花终于洗干净。
“哎呀，卫国真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帮奶奶。”
她笑着夸完，只斜了一眼，干了百分之九十活的张秀兰。
“不知道怎么干的事，这么慢，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受罪？”
不识好人心。
李美兰“啧啧”一声。
这声音，让他们看过来。
“是你这个死丫头给我泼的猪食！”
黄翠花在看见赵小娇手上拿着的猪食桶，怒火中烧，捋起袖子。
“奶奶！”
“干嘛？”
张卫国和李美兰的声音同时响起。
张卫国本来想说的是，“算了，别惹她们母女，弄不过的。”
但是，己经来不及。
李美兰挡在赵小娇面前，首视着黄翠花，“你要干嘛？”
“当我的面，打我的女儿？”
话语冷漠。
突然，张春明被打的满脸是血的画面浮上心头。
顿时，黄翠花后背一凉。
她后退一步，拉开与李美兰之间的距离。
“我一个长辈，被一个晚辈泼猪食，我还不能教训她？”
自从李美兰疯起来之后，黄翠花似乎在一夕之间，就学会讲道理。
“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这到哪儿都是我有理！”
李美兰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嗯？”
她今天这么好说话，倒让黄翠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我教训她，你拦在前面干什么？”
“教训她？”
李美兰冷嗤。
“凭什么？小娇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打她？”
“她拿猪食泼我，还没有错？”
“谁说的，又不是她泼的。”
赵小娇又拉了拉她的衣角，“……妈。”
她想说，让奶奶打一顿没关系的。
不过，被李美兰给瞪了回去。
“猪食桶在她手上，还不是她泼的！”
黄翠花非常气，她是年纪大，不是眼睛瞎。
“当然不是。”
“难道是你……？”
“明明是你自己撞到猪食上去的，干嘛怪我女儿？”
李美兰说的理所当然，他们齐齐看向她。
包括赵小娇。
“什么？”他们同时惊呼。
紧接着，是一阵寂静。
一分钟后，张卫国懵逼的打破沉默，“妈，你听得到，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美兰的话好像在说，猪食，它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跑到空中。
然后，被他奶撞上，泼一身。
这对吗？
这是能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虽然但是。
这话的味道对了。
这才是她妈，现在能说出来的话。
刚才的顺从，让他听得浑身不自在。
这下舒服了。
就在黄翠花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人。
“妈。”
张秀兰看了一眼门口，喊道。
来人是她的婆婆王老太。
“你怎么来了？”
王老太“哼”了一声，“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回家，孩子和丈夫放在家里不管。”
“却回娘家照顾出去乱搞，被打个半死的老父亲。”
王老太在来之前，己经听到那天晚上的事。
张秀兰有些无措，“妈，我……”
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婆家，让她怎么选？
王老太双手叉腰，“你们老张家的人是死绝了吗？”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引来周围邻居前来看热闹。
“要一个出嫁的女儿回家。”
她来自然不是关心张秀兰。
只是，张秀兰不在家，家里的活没人干，孩子没人照顾。
光一天，她就累到不行。
自从张秀兰嫁到他们家，她就没怎么干过活。
不管怎样，今天都得把她带回去。
再这样下去，她的老腰就要断了。
黄翠花见状，也双手叉腰，“女儿照顾父母，是天经地义，把她养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这个。”
王老太回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家三个儿子不能照顾，你的大儿媳不能照顾！”
她说着，看了李美兰和赵小娇一眼。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不太敢说她们。
因为她多少听过李美兰最近发疯的事。
不管是谁，只要让她不开心，谁都打。
而且，下手还不轻。
“你看着不是也挺有劲的！”
说完，她朝周围人走过去。
“你们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事，儿子不照顾，儿媳妇不管，这不是专门欺负女儿吗？”
她特意强调，“还是嫁出去的女儿！”
周围人窃窃私语。
“是啊，哪有这样的。”
“又不是没有儿子，儿媳。”
“黄老太这事做的不地道。”
“她儿子更是不做人事。”
“……”
黄翠花冲到人前，“关你们屁事，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们说三道西，指指点点！”
她挥挥手，“滚！都给我滚！”
张秀兰看着眼前的场景，第一次觉得心累。
不回娘家，自己奶奶闹。
回了娘家，婆婆又来闹。
事情似乎朝着她妈说的方向发展。
干了这么多的活，没落着奶奶的一句好，还引起婆婆的不满。
里外不是人。
她叹口气，缓缓走到身后的台阶上坐下来。
好累！
抬眼看向赵小娇。
好羡慕！
虽然之前也过的不好，但至少有过甜的时候。
而她，什么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