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问了,本来这几年你就没有管过我,怎么现在来我面前摆家长架子了?”
江棘扭过头,同时嘴上还嘴硬着,试图扯开话题。
“混账!我是你爹!”
江父勃然大怒,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别人我不管,但这个珞萦你必须给我分开!我不管你们有没有上过床,到了哪一步!趁着你还没有陷进去,赶紧给我分开!”
“不可能!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江棘也怒了,小狼对着狼王再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挑战着狼王的权威。
“我妈死了的时候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你不是天天喝个烂醉和其他女人乱搞吗!凭什么你可以找女人醉生梦死,我不行!”
“因为你也是女的混蛋!”
“那又怎么了!现在通过细胞诱导技术女生之间也可以生!”
“那钱你出?你知不知道那技术多贵!”
“放屁!你把你这车卖了我可以让她给我生八个!”
“吹牛β!你愿意人家会愿意?你以为一个月给人家一万人家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你调查我!”
江棘瞪大了眼,气恼的瞪着面前冷笑的父亲。
“还用调查?你知不知道你用的是谁的附卡?你以为找你朋友转账换现金我就拼不出来了?你不知道你爹是开公司的?我洗的方法比你高明的多!”
“......”
江棘被父亲扎心的话噎住了,但偏偏是自己技不如人,江棘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我也把珞萦的背景调查了一下,人家的家庭复杂的多!你也不能得罪人家!”
江父想到了那个珞萦的姥爷,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可真能给自己找事!这个珞萦不仅多次蝉联全市第一的好成绩,并且性子是出了名的冷淡和倔。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是哪里来的法,竟然威逼利诱的真让那个女生屈服了。
‘如果是个男孩那没事,但....’
江父看了眼固执的和自己互瞪的江棘,气的鼻子都歪了。本以为会是自己的小棉袄,但越长大越不对劲,现在已经不是小棉袄大军袄的区别了,简直是个防弹衣!
关键是还整天这么气自己,不回家出去住也就算了,竟然还喜欢同性!女生又怎么能和女生在一起!
偏偏自己那时候确实是忽视了江棘,很难说江棘变成现在这样没有自己的原因。
“总之,你快放人家走吧!咱家在这里或许说的上话,但人家据说可是状元预定,咱家公司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江父叹了口气,自己的产业在d市能让别人给自己三份薄面,但一旦出了d市自己就什么都不是。更别说自己产业的根还是歪的,虽然自己洗白了,但根是洗不干净的。
人都是会向上社交的,江父清楚的明白自家这些产业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庞然大物,但在上面,江父也是要对很多人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笑脸相迎的。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不要!她就只能是我的女朋友!我就要她!”
血丝再次在眼白上蔓延,江棘喘着粗气情绪激动,身体轻微颤抖着。她躯体化了。
如果在自己和珞萦同居之前,父亲跟自己说这些的话自己或许还会不情不愿的同意.....
但是现在!自己的家里已经遍布珞萦这个人的痕迹了!沾染珞萦气味的床单,放在一起的水杯,干净的能反光的地板,充满烟火气的厨房.....
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以前那样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还脏兮兮的家,江棘就有点崩溃。江棘知道自己不对劲,本来只是想让珞萦单方面的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在珞萦身上印上自己的烙印。但不知为何,吃着珞萦做的饭,睡着珞萦铺的床,泡在珞萦泡过的浴缸里....
江棘发现,被烙下痕迹的不只是珞萦,还有自己。
在不知不觉间,江棘习惯了珞萦,甚至比自己在珞萦身上烙下印记更严重。江棘不只是身体上,甚至心中都被这个冰冷的木头用炽热的烙铁印下了一个滴着血的专属印记。
明明知道,这道光是自己强求来的,珞萦也不曾真正的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明明知道,自己在珞萦心中的重量比不过沈芷的一根头发。明明知道,自己对珞萦的弥补都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珞萦实际上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明明知道.....
珞萦是一道不会属于自己的清冷月光。但这道光却真切的映照过自己的影子,照亮过自己的阴影。
哪怕是虚假的冰凉月光,也填满过自己本就一无所有的虚无的心。
“别胡闹了!你明明知道她是你掳过来的!别告诉我她也会喜欢你!”
江父也有了火气,对面前执迷不悟的江棘大声呵斥着。
“你已经和她在一起一个月了!你不是已经得到过她了吗!你还真就想把她困一辈子吗?你要知道,人家不喜欢你!你这样下去只会伤害你和她两个人!”
江棘知道珞萦不喜欢她吗?知道,怎么不知道呢?哪怕自欺欺人的和朋友开玩笑吹嘘,将珞萦搂紧。江棘也知道珞萦心中的位置不会有自己。
谁都说,见过花开就好,管她花落谁家。但是,江棘已经品尝到过了这朵紫藤花的香甜,独属珞萦的味道已经钻入了自己空洞的心间,自己怎么舍得分开?怎么舍得让珞萦就这么投入其他人的怀抱?
是,江棘承认自己是暴力的折下花,并偷藏起来的小偷。但那又怎么样?自己敢保证自己之后绝对会将这朵花插在最美丽的花瓶里,悉心照料,哪怕连强烈点的风雨都不会让她感受到。这朵花,只需要在自己的怀抱里一直盛开就好。
而将这朵花交出去?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谁能保证她会在别人那里过的好!谁能保证会比自己更爱她!谁能保证自己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都说爱是放手,但自己又怎么敢!将她放走去面对那无尽的未知?这种放手不是爱!是懦弱!
自己爱这朵花,哪怕这朵花曾因自己而伤痕累累,但自己是真的爱这朵花,爱到不敢让她去冒一点风险。自己不敢说能给她最好的条件,但自己能保证之后会让她永远盛开在安全的温室之中。
做一朵....只绽放给自己看的紫藤花。
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江棘,江父皱起了眉,再次说道:
“你深呼吸,虽然你讨厌这些话,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和那孩子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提到她你就情绪化!你也很长时间不去做心理疏导了,整天就吃安眠药是没效果的!”
“谁说我吃药了!我早就不吃那些玩意了!”
江棘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在这里犯病。
“自从我和珞萦她住在一起后,我就没吃过药!她对我来说比药有用!”
“什么?别开玩笑了,治疗心理疾病的负担普通人是承受不住的。”
江父一愣,随后便再次皱起了眉,并不相信江棘的话。
“那就再去做个心理评估不就得了?你不就是只会信那破玩意吗?”
江棘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用眼神无言的嘲弄着自己的父亲。
“.....”
江父沉默了,沉思片刻后拍了拍隔档,等司机降下隔档后开口道:
“去医生那....顺便让他准备一下敷伤口用的冰块。”
“好的老板。”
司机一扭方向盘,豪华轿车的车头方向一变,原本回江父家的车在一个岔路变了道。同时司机也掏出了手机,联系起了江棘的心理主治医师。
隔档再次升起,车后座的父女两人中间隔的远远的,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
“如果你真的情况有改善.....”
江父率先打破了沉默,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照亮了江父的下半张脸,但一双眸子依旧隐藏在黑暗中。
江棘,终究是他的孩子,如果能让江棘更好的话....
“说不定我就会改变主意。”
“哼....”
江棘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凝望着空无一人的马路。
只是掠过的路灯,照亮了江棘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