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了吗?”
柳安然朝着自己的助理如此说道。
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水准,这种程度的反将一军还是有些简陋了。
要是刚才他让柳懈上来的话,他要是看见柳懈顶着那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站在他的面前的话,他要是近距离就在耳边听到柳懈对他的关心的话。
他绝对会心软的。
但是他又偏偏不能确保这时候敢出来给他使绊子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水准,他不可能让柳懈出去露馅,所以他把柳懈拒之门外了。
这也是他看到叶卿嫦之后才敢这么果断地让柳懈待在外面。
如果只是柳懈一个人来的话,估计现在已经在外面打起来了。
并且他还是让柳懈回家去。
在这个时候,知道实情的柳父柳母肯定会帮着在最能安抚下来柳懈的情况下让柳懈知道她在这一步当中应该知道的真相。
然后他还需要让事情发酵一天,再献上最盛大的演出,揪出来那个看着自己不爽还趁机想要恶心自己的人,顺便再达成一个最为重要的目的,还是在光明正大的理由之下。
这当中的种种环节,以他的能力来说是不可能出现错误的,唯一出错的可能就是哪一天看到柳懈之后心软了。
所以他现在唯独不能见柳懈。
他知道,只需要一阵爽朗的秋风,吹起对方像是灿烂阳光一般的金色长发,那微微低垂的眉眼注视着他,其中露出半分的委屈,或许还能噙着泪珠。
这时候名为柳安然的少年就该投降了。
“刚才两位都离开了,但不是坐同一辆车的。”旁边的助理知道,他在面对这位少年的命令的时候只需要言听计从,并且尽可能不小聪明地帮着对方做事。
分明眼前的少年比起他还要小四岁,但思维就好像是站在了自己的四层开外。
“模糊不清的亲子鉴定书,传出去了吗?”
柳安然看向了旁边的助理,总算把刚才飘乱的心情又压了下来。
“传出去了,伪装成我们公司的员工特别在工作区摆拍的,看不出来任何问题。”那位助理稍稍弯腰点头。
“嗯,你还是很聪明的,起码要自信一些,你比起你这个岗位所在的其他人来说很有优势。”
“起码你现在比起其他这个岗位的人来说,你很年轻。”比自己的助理还要年轻四岁的柳安然如是说道。
“柳总夸奖的是。”助理的嘴角抽搐。
然后,柳安然朝着自己的助理伸出了手,似乎在讨要着什么。
那助理愣了愣,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能跟得上柳安然的思绪。
“下次想不通暗示的话可以直接问,有的人平庸其实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接受的自己的平庸并且还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柳安然顿了顿,“你也不算平庸,只是相对平庸。”
而这时候,那位助理似乎总算想明白了:“这是刚才那两人的资料,请您过目。”
一般来说霸总遇到事情的时候总会说些什么:十分钟之内,我要谁谁谁的所有资料。
柳安然明显也像是霸总,所以助理也帮着他真的在十分钟之内搞到了刚才那一对中年夫妇的所有资料。
他给了那两个人每人一份信息表,让他们填完了。
很朴实的两位甚至不怎么会写字,基本都是其中的那一位中年大叔写出来的,遇到实在不会写的字还是由助理来代劳。
“我看看......”柳安然拿过了那两份信息表看了半晌,“很好,即使是在我仅存的记忆中也没有任何一个对得上的,就连地区都是差的天南海北,说实话他们能记得自己在孤儿院丢过孩子都算是他们的孩子日夜祈福了。”
柳安然把这两份资料随手就丢到了旁边,又一次看向了他的助理。
吓得他的助理一哆嗦。
“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暂时安置到我家里去了,正好我家里也是我一个人住,放心柳总,在您这几天解决完事情之前我是不会让他们出来捣乱的。”助理一脸郑重地说道。
“别说什么捣乱,这种情况下的父母能跨越这么远来找自己的孩子,还不是贫困了来吸成长起来的儿子的血的,这种父母已经很好很好了。”
可见,先前在柳安然的预料中,这两位会给他可能带来的多少麻烦。
但愣是一条都没触碰到。
“还有一件事,你待会需要去做一份真的亲子鉴定书,内容也要是真的,我要拿出来给其他人看。”
柳安然伸出手,在自己的头上拔下来了几根头发,确定上面携带着足够支撑进行亲子鉴定的毛囊之后放在密封袋里面交给了旁边的助理。
“正好,你也当做是找个时间带着他们两位出去转转,别让别人以为我们把人关在家里了。”
柳安然顿了顿,接着开口:“记得钱给够,他们两个来这里也算是受苦,被别人当枪使。”
那助理站直了身子:“知道了柳总。”
接着,就要自觉走出办公室。
“还有......”
那助理又是虎躯一震。
“你那是什么反应?别把我想成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我要说的是你这个月加两千块奖金。”柳安然敲了敲桌子,将转椅转到了面对落地窗,背对办公室大门的那一边。
“谢谢柳总!”
一位欢快的打工人从柳安然的办公室里面生成了。
而柳安然则是看向了落地窗外,看向了下面的人来人往,看向了下面的车水马龙。
在他看来,这里和当时的垃圾堆没有区别,只是柳懈将他从垃圾堆里面捡了出来,放到了垃圾桶的旁边。
是那么的温柔,又是那么的炽热,像是太阳,像是月亮。
就像是谁的全世界。
她彻彻底底改变了柳安然的人生,起码不是一具带着垃圾酸臭味的尸体。
现在他不是垃圾堆里面捡垃圾的那一个,而是收垃圾的那一个。
原本他应该腐烂在垃圾堆里面,就连今天的这一对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父母都找不到。
“就让我把一切都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