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的喧嚣与温暖仿佛还在空气中浮沉,窗外零星的鞭炮声提醒着守岁的传统。
似乎是新时代过年的传统,热闹过后,各自玩各自的手机,屋里的灯都亮着,映照着墙上崭新的年画,一片暖融。
韩星辰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路风尘和疲惫,只穿着舒适的棉质家居服,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推开卧室门。
徐梨靠在床头,灯光勾勒着她柔和的脸,她正看着手机,整理着白天拍的全家福——父亲、继母、念安,还有韩星辰的父母以及一众谈笑风生的亲戚,席间商定的年后订婚宴细节还历历在目。
门开的瞬间,徐梨抬起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盛满了碎星。韩星辰反手关上门,隔绝了楼下隐约传来的谈笑声和电视声,几步就跨到床边。
“阿梨……”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思念熬成的。
徐梨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就被他俯身抱了个满怀。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是熟悉的沐浴露清香混合着独属于他的、令人安心的体息。
这半个多月的分离,在见到他之前尚能忍耐,此刻却如同决堤的潮水,汹涌而出。她几乎是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仰头迎上他落下的吻。
这个吻急切而热烈,带着掠夺般的思念,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空白一次性填满。唇齿间的纠缠诉说着无声的渴望,徐梨只觉得心跳快得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指尖不自觉地蜷缩,抓紧了他背后的衣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徐梨才在一片迷蒙中找回一丝清明。她微微喘息着,脸颊绯红,轻轻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声音带着点羞赧的含糊,“等等…”
韩星辰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炽热,像燃着两簇小火苗。
他低笑,胸腔震动,“想你了,想得心口疼。”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再继续,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怀里的温软,捏着她的脸逗她,“现在知道避着人了?刚刚进门是谁…”
徐梨靠在他肩窝,像只归巢的倦鸟,轻轻捶他打断他的话。
积攒了半个月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从家里对她照顾的细微之处,到陈妈特意给她炖的汤……絮絮叨叨,琐碎而温暖。
韩星辰侧躺下来,将她搂在臂弯里,安静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
他偶尔应和几声,目光却始终胶着在她开合的唇瓣和说话时微微颤动的睫毛上,身体里那团火并未熄灭,只是在耐心地等待,被她温软的嗓音暂时安抚。
“……所以,大概初八那天比较合适,大家都有空。”徐梨终于把订婚宴的安排也复述了一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韩星辰睡衣的布料上轻轻画着圈,半晌,才带着一丝犹豫和慵懒的鼻音小声开口,“星辰……”
“嗯?”韩星辰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
“就是……订婚宴,”徐梨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听阿姨今天在饭桌上说的那些安排……会不会,太隆重了点?毕竟只是订婚……” 她想起席间郜静兴致勃勃地讨论酒店、菜单、宾客名单,甚至还有初步的流程,那股子郑重其事的劲儿让她心里既感动又隐隐有些压力。
韩星辰闻言,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她。光晕下,她微红的脸颊和带着水汽的眼睛显得格外柔软。他忍不住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动作亲昵又宠溺。
“傻阿梨,” 他声音里含着笑意,眼神却认真,“我妈盼这一天盼多久了?她就我一个儿子,再说……” 他顿了顿,“这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你爸那边,王阿姨和念安,也都是真心高兴。我们两边家庭都想给你最好的,不想委屈了你。”
他的目光温柔地锁住她,“订婚怎么了?在我这儿,这场订婚宴,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我们两家人一起,高高兴兴地、正式地把你迎进我生命里的仪式。隆重点怎么了?我还嫌不够呢。” 他凑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
徐梨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坚定和深情的眼眸,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蹭了蹭他温暖的颈窝,“听你的…不早啦,明天还得早起拜年呢,快睡吧。” 说着,就想从他怀里滑下去躺好。
韩星辰的手臂却猛地收紧,不让她逃离。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赶飞机是有点累,”他承认,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磨砂般的质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撩人,“但是阿梨……”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唇角,然后沿着下颌线一路向下,落在纤细的锁骨上,留下点点灼热的印记,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小别……胜新婚……”
徐梨身体一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和那份不容忽视的热度。
她下意识地抬手抵住他,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关心,“你……不累吗?刚回来……” 她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韩星辰的动作顿住,抬起头,在暖黄的光晕里凝视着她。他的眼神深邃如海,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和渴望,那里面没有丝毫疲惫,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他握住她抵在胸前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累,”他轻声说,拇指着她的指节,带着薄茧的触感引起一阵酥麻,“但更想你…”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气音,却带着千钧之力,沉沉地砸在她心上,也砸碎了那点残存的犹豫。
窗外的灯火彻夜不熄,映照着窗棂,将房间染上一层朦胧而暧昧的光晕。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升温,变得粘稠而甜腻。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楼下守岁的笑语、远处断续的鞭炮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不再言语,只是用更深的吻封缄了她的所有疑问。那吻里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也带着压抑许久终于决堤的渴望,温柔而坚定地引领着她沉沦。
徐梨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在他滚烫的唇舌和抚触下彻底融化,如同春雪消融。她环在他颈后的手臂收紧,指尖没入他微湿的短发,不再是推拒,而是无声的应允和契合。
守岁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房间,见证着分离后的思念如何在这一刻化为抵死的缠绵。
那些关于克制的医嘱,连同旧岁的尘埃,都被遗忘在门外。
新年的第一个长夜,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交织的心跳,和那份无需言明、只想紧紧抓住对方、融入骨血的浓烈爱意。
窗外的灯火,成了他们缱绻世界里唯一的光源,映照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无声地诉说着新年的伊始,与爱的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