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等县太爷三人踏进房中时，雅间的烟雾正袅袅升起。
县太爷一进门就看见了立在中间的莫铭非和余晚声，众人和气的寒暄了一番，随后坐下。
县太爷乐呵呵的跟莫铭非介绍起身旁的两人：“带了内人过来薄饮一杯不介意吧。”
莫铭非将菜往县太爷夫人跟前推了推：“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就把咱凌霄阁的招牌菜都备了一份。”
“夫人尝尝。”
县太爷夫人一双柔荑伸到水晶烩前，夹了一筷子，用帕子揭了揭嘴。
“确实不错。”
余晚声拿起果酒给夫人倒了一杯。
“夫人，这是我特地为你备的，是用药膳改良的果酒，喝了驻颜。您尝尝。”
夫人听到此言，不由得看向那青瓷瓶子，从瓶中倒出琥珀色的酒水。
夫人接过：“还是温热的。”
余晚声浅浅一笑：“是啊，女子不适合喝得太凉。”
夫人接下这句话：“是的，虽说快到夏日，但一喝凉得，难免容易肚痛。余掌柜也会如此。”
余晚声知晓夫人话里的意思，两人耳语了一番。
饭桌上的莫铭非和县太爷，倒是商讨起之前的事。
“那日衙里的衙役回来的时候说新开的凌霜阁抓了一个偷盗的流民，后来我们查调了一番。”
“发现那人也就是鬼迷了心窍，才动了手脚。”
“没想到那件事竟然让凌霄阁刚开业就无人问津，也是我们处理不当了。”
莫铭非给县太爷斟酒：“大人自谦了，今日大人肯来这凌霄阁吃个便饭，日后这种事还算事嘛。”
县太爷被莫铭非哄得开心，又喝了两杯酒。
整个酒桌上一片祥和，唯有辛掌柜面色难看，在一旁沉默的吃菜，目光时不时落到余晚声身上。
与余晚声对视上时，分明看见了女子眼中狡黠的目光。
辛掌柜心里什么问候都骂了出来，就是心里不甘，一个女子，背后竟然有这层关系。
辛掌柜见自己的家姐和余晚声聊得正欢，试探性的插了一句。
“这果酒若是余掌柜喜欢，我让人把天欢阁的酒送来给你尝尝，算是恭贺余掌柜开业大喜。”
余晚声故作皱眉：“街上的人都说，我一女子，开酒楼连酒都不懂。以后还是要请辛掌柜多指教指教，这酒楼该怎么开，才不会第一日就无人敢进。”
余晚声一番话，在座的听得一清二楚。
夫人拉着余晚声的手，赶忙打圆场：“余掌柜莫要自损，何必听进那种话。下次胞弟在街上若是听到这种话，你可要好好帮余掌柜正名。”
辛掌柜听家姐一说，连忙端正的回应：“余掌柜放心，这么混蛋的话，我要是听到，定帮余掌柜说道几句。”
余晚声犹嫌不够，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辛掌柜也觉得这话过分？”
辛掌柜忙点头。
“这还不算过分的，有人还说，我这酒楼不干净，夜半时鬼哭狼嚎的，您可知，我一人住在这酒楼时，有多害怕。”
县太爷声音变得凌烈：“怎么还有这种鬼神之说，乱传，简首胡闹。”
“这酒楼前身就是一个染坊，什么屠宰场。乱传。”
辛掌柜连忙安抚，他派人传得谣言不少，没想到余晚声会搬到这种台面上来讲。
这一场看似饭局，其实就是摆和。
余晚声用一个女子娇弱的样子说出这些，倒显得那些谣言的可恶。
家姐和姐夫都是知晓自己做的那些事的。
如今的态度也是告诉自己，装傻赔罪。
辛掌柜立马在余晚声面前立下承诺：“余掌柜，你放心，以后在这安九县，有人说你一句不是，你就来寻我，我给你出气。”
“我也定不会让别人损你的。”
余晚声浅笑着喝酒，没有再言语。
叶淮霆在后堂，将酒桌上的话都听了进去，心里暗笑，这是在借机报仇呢。
很好，有仇就报，人生快意。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众人才散去。
县太爷一走，原本还佯装有些醉意的莫铭非，此刻眼神清明。
将杯中酒，洒在地上。
“陪这样的人应酬，真是恶心。”
余晚声诧异的看着莫铭非，认识他那么久，倒是第一次见他眼中流露出这样的厌恶。
“为何这样说。”
莫铭非看着余晚声，心里的防备放下不少。
“有一年去赶考，会试的时候，他就是主考官，因我衣衫破烂，拿不出谢师礼，在考场对我百般刁难。”
“我的卷，最后被他故意损坏，十年寒窗，遇到的便是这种人。”
后半段的凄凉，莫铭非隐下没说。后来他还被收了盘缠，从会试的地方回到老家，他几乎是讨回去的，怎能不恨。
提到此事时，莫铭非到眼中的情绪更加浓烈。
余晚声在一旁愤愤不平：“你早告诉我，我一定在饭菜里下手脚，给你出出气。”
莫铭非眼中闪过惊讶：“你不会想……”
莫铭非心里想的是下毒，眼神变得复杂。
压低声音：“晚声啊，咱可不兴做个……”莫铭非斟酌了一下措辞：“做个……”
想不出来。
再想想余晚声也是为自己出气，实在没立场说她。
余晚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早知道就下点巴豆了。保证拉一晚。”
莫铭非听到巴豆，霎时间松了一口气：“你要下的是巴豆啊。”
余晚声转头看到莫铭非一脸庆幸。
莫铭非在心里欣喜，还好自己的学生，最歹毒的方法也就是下点泻药。
还好歹人没说出口。
余晚声狐疑的看着莫铭非的神情：“你也很遗憾吧。”
莫铭非己经完全被余晚声转移了注意力：“现在倒是不遗憾了，有点庆幸罢了。”
“庆幸什么？”
“还好没早告诉你，你要是下了巴豆，你这凌霄阁吃完，县太爷立马找医师。你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余晚声点头：“有道理。”
“夫子，你若实在气不过，咱们拉拢张凌韦，让他悄咪咪的去茶水里下点。给你出出气。”
莫铭非忍着笑：“我不气了，我现在倒是有点怕你有仇当场报的性格。”
“我以前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