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雯紧紧地盯着仪表盘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仿佛那些数字是她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时高时低,起伏不定。突然,她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猛地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存在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安浩然的病情、赵振国的警告、安晴的眼泪,这些画面如同一副沉重的枷锁,紧紧地套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而这一切,也将她和赵澜之间刚刚萌芽的亲密瞬间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吧。”王诗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自己打车回去。”
赵澜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猛地转过头来,首首地看着王诗雯,眼底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车窗外的路灯依次掠过,昏黄的灯光洒在赵澜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在他紧抿的唇线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漠和疏离。
最终,赵澜只是简短地“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将车开到了最近的地铁站口,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戛然而止,王诗雯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却听到赵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到家发消息给我。”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王诗雯点了点头,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地铁站。
王诗雯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推开车门,动作有些僵硬地下了车。就在她关上车门的瞬间,她听到了赵澜的手机再次响起,那是一阵急促的铃声。她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安晴的视频通话请求。
王诗雯的脚步有些踉跄,她快步走向地铁口,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一样。她不敢回头,生怕看到车内的画面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私立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让人感觉有些寒冷。安晴蜷缩在抢救室门口,她那昂贵的真丝衬衫己经被揉成了一团,显得十分狼狈。
当赵澜匆匆赶到时,安晴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眼眶:“医生说爸爸需要立刻手术,可是妈妈还在国外……我该怎么办?”
赵澜温柔地拍着安晴的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突然想起了王诗雯转身时那微微颤抖的肩膀。
赵澜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要给王诗雯发一条消息。然而,就在他打开手机屏幕的瞬间,他瞥见了安晴无名指上的那枚铂金戒指。那枚戒指在冷白色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提醒着他什么。
赵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想起了这枚戒指的来历——那是安浩然这个月送给安晴的生日礼物,而且全公司都在传言,这是安浩然为他们的订婚准备的礼物。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时,安晴突然抓住赵澜的手腕:“你说爸爸会不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赵澜抽出纸巾递给她,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这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让他想起半小时前在车里抚摸王诗雯脸颊的模样。他猛地收回手,退后半步:“安晴,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医生怎么说。”
安晴抬头,目光落在他无名指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 那是王诗雯方才推搡时留下的指甲印。她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却在医生走出抢救室时立刻换上脆弱的表情。
“谁是家属?”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需要家属在重症监护室同意书上签字。”
“我是!” 安晴立刻接过笔,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赵澜,麻烦你帮我去缴一下手术费。”
赵澜转身时,看见安晴正用消毒湿巾反复擦拭他碰过的手腕。这个动作像一根细针扎进他的心口,让他突然想起王诗雯下车前那句 “我自己回去”。他掏出手机,发现她只发了两个字:“到了。”
凌晨三点的公寓里,王诗雯对着镜子卸妆,卸妆棉擦过嘴唇时疼得她皱眉。镜中的自己双眼红肿,哪里还有半点职场独立女性的模样。她突然想起赵澜在车里说的 “我己经越陷越深了”,泪水再次不受控地滑落。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是赵澜发来的消息:“安总己转入 ICU,情况稳定。”
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只是关掉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