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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养鱼的卢大爷，白舟依依不舍的下了山。到了山脚下，他回头望过去还能看见树林中破庙的一角。
正巧有个山农从这里背着背篼从这里路过，看见穿着校服的白舟有些好奇，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才问他说：“小伙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舟胡乱编了个理由。山农摇了摇头，好心劝他：“小伙子，早点走，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平时晚上都不敢来这里的。”
“谢谢，谢谢。”白舟回过头看了一下，想问问那山农关于破庙的情况。谁知道一转头回去，才发现山顶一片光秃秃的，就好像是卢大爷的光头。不要说破庙，连树林都不见了。
“以前山顶有座庙，拜的是什么大日如来。大家都没听说过，也没有观音娘娘灵验，所以没什么香火。”山农很健谈，“有一年整个山顶都塌了，庙子也埋在了里面，看庙的老头和孙女都没跑出来。大家都说得罪了山神，真是可怜可怜啊。”
“谢谢。”白舟说了两句，心头也有点毛毛的。虽然知道是游戏里，但是这种灵异事件发生在身边，还是有点吓人。
再次向山农确认了一下出去的道路，白舟很快就走出了荒山，找到了铁路。他沿着铁路走了一截，熟悉的火车站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时候，白舟忽然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刚才遇见的破庙卢大爷的事到底是做了一场梦呢，还是真实的发生过。
他推着自己的自行车，慢悠悠的骑回了县城。这个时候回家也没事，回学校听课他又不愿意。白舟踩着在街上转啊转啊，无意间一抬头，忽然看见了一家小小的店铺。
店铺的名字叫“长军家电维修”，破破烂烂的，门面也不大。据白舟目测，应该不超过30个平方。
门面的一边放了个柜台，外面挂着招牌：维修家电，冰箱，收音机，柜台里乱七八糟的堆了很多零件和工具。在门面的另外一边，老板腾了一个空位置出来，摆了两台街机，几个半大小子正挤成一团在里面玩。
现在生意明显不好，军娃叼了支烟，拿着一本小说趴在柜台上看。白舟过去瞧了一眼，看的是《寻秦记》。
这就是差别，这就是层次。
人家卢大爷看《参考消息》，你看《寻秦记》，丢人不。
白舟伸出食指在柜台上敲了一下，说：“看小黄书的，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外号军娃的吴长军从柜台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舟，骂道：“都高考了，你狗日的还逃学？”
“出来换换脑筋嘛。”白舟从他桌子上半包烟里摸出一支来点上，心满意足的抽了一口，然后去抽屉里摸了两个游戏币，转身去和那群小屁孩对打。
拳皇97还没出来，现在流行的是街霸2代，算是最新款的。这玩意儿白舟熟，他挤进去投了个币，选了个拳王和对方的红衣对练。
街霸2里最受欢迎的肯定是红白双煞，外加大兵春丽，警察也有不少人喜欢，比起来拳王算是人气垫底的角色。
大家见这个菜鸟选了个拳王，顿时嘘声西起，纷纷给玩红衣的支招，让他揍拳王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小瞧我是不是。
白舟邪魅一笑。
回首掏，左右择，轻拳连点加双重，最后一击蓄力完成战斗。
“啪啪啪”，对方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什么动作，一首都被白舟操控的拳王揍的“啊啊啊”的惨叫。一连串电炮之后，红衣小霸王颓然倒地，拳王爆衣庆祝，用时八秒。
小瞧我？！白舟潇洒的把烟灰往旁边一抖，扬了扬眉毛。
小样的，和我玩？！我偶像叫拳王专业户，你听说过没有？
有人不服气，继续投币再战。白舟左一顿电炮，右一顿电炮，打的这群小朋友溃不成军。几十年后那群骨灰玩家把这个游戏研究的透透的，现在这年头搓个升龙就算高手，无限连这种招式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不到五分钟，周围再也没有人敢来找死，于是白舟只能无聊的一个人打电脑。
这游戏没菜鸟虐就太无聊了，白舟又去抽屉里抓了一把游戏币，给刚才被他教训过的小朋友一人发了一枚，起身把位置还给了他们。
吴长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生意不太好啊，老板。”白舟趴在柜台上和吴长军聊天。这年头谁还修黑白电视收音机啊，人家彩电冰箱都找售后。
“那怎么办？我就会这个，总不能去抢银行。”吴长军也很无奈，“还好这游戏机一天能赚个几十块钱，贴补一下房租。”
“游戏机这点钱你也看得上，呸，首接上老虎机啊。”
“我不知道？查的严呢，刚摆上派出所的人就来了。”
“说你傻你还不信。”白舟很鄙视这些人的商业头脑，“来来来，兄弟我教你。”
说起赚钱，吴长军也有了兴趣，把《寻秦记》放了下来，认真的听白舟说。
“还是做老虎机。会开车不？”白舟问吴长军。
“会。”
“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往乡镇走。”白舟给吴长军分析，“一台水果机成本也就几百块，贵就贵在主板上，要是生意好，一天回本没问题。你搞几十台来，我帮你改一下，设个密码锁。”
“设锁干嘛？”
“你傻啊，都说了不让你自己摆，不设锁怎么收费？”白舟又抽了一支烟出来，拿了张纸给吴长军算。
“你到时候拉一车水果机下乡去，找那种杂货铺，小卖部，饭馆，茶馆什么的，给老板说把你的水果机摆他们这里，一分钱不要他们的，赚的钱也归他们。这种事那些人肯定不会拒绝，又不花他们一分钱，最多出几分钱电费，对不对？”
“那我们怎么赚钱？这不亏大了。”
“所以我给你加个锁。”白舟刷刷刷的在纸上写，“我加这个锁平时不影响使用。但是当水果机吃了一千枚币的时候，这个锁就会把程序锁住，不能再用了。到时候他们找你，你给他们一个密码解锁，解开了就可以继续用，但是这个密码就要给钱了。等用一千枚再锁，你再卖这个密码，懂没懂？”
“哦。”吴长军这才大概明白了白舟的意思。
白舟算给他看了一下。
一台水果机吃了一千枚币，算一枚币三毛，也就是赚了300元。这个时候老板要想继续赚钱，就来找吴长军买密码。
密码定个很便宜的价格，比如100元，老板一分钱不亏，反正净赚200。水果机其实成本很低的，只要有人买过两三次密码，后面吴长军都是净赚。
当然一千枚币只是个比方，也可以是一百，也可以是一万，都由白舟自己订。
水果机看似简单，其实上瘾的很，说到底就是澳门那啥城的雏形，性质都一样。白舟听别人说过，有人上了头一天丢几千上万都不少见，碰见这种人一小时回本绝对不是吹牛逼。
这东西在白舟这个时代抓的严，但是在95年就宽松很多了，特别是乡镇这些地方。吴长军就第一次送送货，以后都靠电话和传呼机联系，只管发个密码，其他什么都不管，也不见面，基本没什么风险。
坐着收钱就是。
就算摆五十台出去，只有一半找吴长军买密码，那么这一半生意肯定是不错的。按照一天一台老板收入五十到一百元的话，吴长军大概半个月左右就能收回五十台的本钱，一个月以后都是净赚，每个月赚一万都算少的。
“咦？这办法不错。”吴长军一下就来了兴趣，和白舟开始商量起详细的计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