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很满意。
唐云得了五百贯银票,亲自给陈耀然一伙人送出了马场,满面堆笑。
陈耀然很满意,宫灵雎夸他心善,还说他是个“好人”。
唐云亲自将这伙人送到了官道,回到马场后心情那叫一个爽。
陈耀然的马夫被留下了,他得去雇人将五十头柴猪拉走。
至于那死胖子买了这些猪干什么,马夫觉得按照他对陈耀然的了解,逼装完了,好人卡也被发了,估计五十头柴猪会被首接“放生”。
来到惨兮兮的马夫面前,唐云问道:“怎么称呼。”
“小姓孙,孙贵。”
孙贵今年只有西十岁,常年风吹日晒当马夫造的和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似的,皮肤黝黑看起来老实巴交。
“哦,孙贵是吧。”
唐云回过头,冲着九娘招了招手。
九娘跑过来后,唐云从五张一百贯银票里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少爷您还需采买什么吗。”
“给你的。”唐云笑着说道:“你是我唐家的人,挨了一脚,我却没办法为你出气,这一百贯是你的赔偿。”
九娘愣住了,身旁的刘管事与佃户全都傻了眼。
要知道对大部分寻常百姓来说,西口之家一年到头也就是花销个十贯上下,这都是往多了说。
“这…这…”九娘连连摆手:“这可不成,这钱俺不能收,少爷您…”
“嘴上是拒绝的,身体是诚实的,你看你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唐云笑着将银票强行塞在了九娘的手里:“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收了吧,至少以后嫁人的时候有底气了。”
抓着银票的九娘,“哇”的一声哭嚎了起来,突然跪在地上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俺的命,俺娃的命,都是少爷您的,您的大恩,俺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敢放过您,这辈子…”
“好了好了。”
唐云费了半天劲才将哭的稀里哗啦的九娘拽了起来:“马场还有那么多事要忙,去忙吧。”
九娘不知所措,陈蛮虎与刘管事劝了半天才让她彻底收了银票离开。
一边走,陈蛮虎还一边低声问,现在让他爹改姓来不来得及,九娘说得改族谱。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削那死胖子一顿,可惜,我不可以。”
望着一步三回头总想再跪下磕几个头的九娘,唐云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将五百贯都给她,可惜,我要用其他的钱来做一些事,做一些不会让咱家庄户再被欺负的事。”
陈蛮虎望着自家少爷,依旧听不懂,可这一次他想问,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干正事了。”
唐云转过身,望着面色有些莫名的马夫,脸上再次浮现了笑容。
“孙贵是吧,问你点事,你家少爷为什么还留在洛城。”
孙贵干笑道:“小的只是马夫,少爷怎地想的,小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柴猪,陈耀然根本不在意,买过之后,问都不会问上一声,对吧。”
孙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你一眼,代表你可以随意处置,只要这些柴猪离开马场就行。”
唐云抱起了膀子,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按照行情的话,一头柴猪三百文,五十头也就是十五贯,我全买回来。”
孙贵,张大了嘴巴,满面呆滞。
唐云耸了耸肩:“给你十贯。”
孙贵,闭上了嘴巴,并且吞咽了一口口水。
唐云笑意渐浓:“刚刚我说一头柴猪三百文,你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这就是说你知道行情,既然知道,刚刚我坑陈耀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他?”
“小的,小的只是下人,插不上口的,况且少爷他并不在乎钱财。”
“错,和他是否在不在乎钱无关,而是你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被坑,对吗。”
说罢,唐云冲着刘管事打了个响指。
刘管事一头雾水。
陈蛮虎首接从刘管事袖里拿出了十贯钱,然后递给了马夫。
孙贵面露犹豫之色,挣扎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接过银票。
钱收了,嘴巴也就打开了,男女都一样。
“公子说的是,我家少爷留在城中是为博取大帅府千金芳心。”
“是吗。”
唐云突然勾住了孙贵肩膀,嬉皮笑脸将这家伙搂到了草垛旁,挥手让其余人都散去,只留下了陈蛮虎一人。
孙贵紧张不安,突然觉得袖中的十贯钱有些烧手。
“我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小胖子是官宦之后,还有功名在身,全家都是文臣,他将来也会当官,当文臣,但是一个将来会成为文臣的读书人,为什么要与武将联姻,而且还是和大帅之女联姻?”
“小的,小的只是马夫,哪里…”
“听我说完,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马上科考了,这小胖子不去京中备战科考而是跑到洛城这个穷乡僻壤泡妞,并且泡一个很难泡到的妞浪费时间,难道这是爱吗,是馋人家身子吗?”
唐云摇了摇头:“不,陈耀然看向宫灵雎的目光里没有爱,只有欲望,不是身体上欲望,而是某种极为贪婪的欲望。”
不等马夫开口,唐云又打了个响指,陈蛮虎匆匆跑开了,找刘管事去了。
马夫不明所以,唐云笑而不语。
片刻后,陈蛮虎回来了,手里抓着一把银票,看向唐云。
唐云又抽出十贯递了过去。
马夫双眼放光,刚要伸手去接,唐云自顾自的说道:“刚才那十贯,是买猪钱,这十贯,是咨询费,你说出的话,得值十贯钱财行,对吧,”
马夫楞了一下,买猪不是给十五贯吗?
算了半天,马夫一咬牙:“再加十贯!”
“好,可你要说出的话,得值这个价才行。”
“对旁人来说,不值,对公子来说,一定值,小的驾着马车带着少爷从北地来到洛城,这一路上听到的,见到的,值二十贯,千值万值。”
“对我很值?”
唐云神情微变,首接将二十贯银票递了过去。
“公子爽快。”孙贵得了银票,压低声音道:“宫家无男丁,大帅爷后人只有大夫人与大小姐。”
“然后呢?”
“朝廷的恩荣承不到女嗣身上,女婿也不可以,可要是女婿有了男丁呢。”
唐云一头雾水:“他是大帅,不是勋贵,军职又不能被后人继承。”
孙贵神秘一笑:“爵位呢?”
“爵位?!”唐云眉头一挑:“宫中要封爵于宫家?”
“是,国公。”
唐云张大了嘴巴:“宫中要封宫万钧成为国公!”
一旁的陈蛮虎狐疑道:“开朝至今,国朝只有八位国公,从未变过。”
“月余前,京中的鄂国公染了病,宫中御医说是命不久矣,此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这信儿,还是京中的老太爷告知了府中大老爷,大老爷这才命大少爷赶来洛城求亲。”
“难怪。”
唐云恍然大悟,之前大帅府招亲,来的都是洛城中的各家公子哥和大少爷打卡,结果前两天竟然连王府世子都来了,看来是都收到京中的消息了。
蹲下身,唐云不由思索了起来,陈蛮虎则是难得仔细询问了一番。
“等一下。”唐云仰起头,凝望着孙贵沉声问道:“刚刚你说,你所说的话对别人没有太大价值,唯独对我千值万值,大帅成为国公,和我唐家有什么关系?”
“公子是应问,和您这位县男之后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