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指尖轻轻抚过狐裘外层泛着冷光的皮革,眉眼微蹙:“少爷,这狐裘是不是做反了?怎么皮革朝外了?”
宝珠将裘衣翻转,露出内里细密柔顺的紫狐毛,“往常都是毛面在外,衬得人华贵气派,您瞧这……”
张锐轩勾唇一笑,接过裘衣披在她肩上:“这可是西洋传来的新法子。”
张锐轩指尖划过外层柔韧的皮革,“硝制过的皮革防风耐磨,毛面朝内反而更暖和。”
张锐轩见宝珠仍是半信半疑,突然将人搂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不信?等后面做的皮草到了,你也试试看。”
宝珠脸颊绯红,轻捶他胸膛:“没个正形!”目光却忍不住再次打量这件与众不同的狐裘,“若真是如此,倒也新奇。只是朝中那些老臣迂腐,见您穿这‘反着’的裘衣,怕是又要上奏参您‘奇装异服,有违礼制’了。”
张锐轩闻言大笑,指尖勾住宝珠的下巴轻轻的把玩:“他们参我的折子还少了?不差这一件。”
张锐轩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突然凑近,在宝珠唇上轻啄一口,“别想那么多了,大晚上的就该做点有意义的事。”
宝珠被张锐轩说得又气又笑,刚要开口,却见张锐轩己经解开襦裙的系带,温热的掌心贴着腰肢缓缓上移:“时辰不早了,宝珠……”纱帐缓缓落下,烛火摇曳间,只余下细碎的笑语与绵长的吻。
宝珠双颊烧得通红,纤手按住张锐轩游走的掌心,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娇嗔七分羞怯:“少爷别急嘛!奴婢自己来?”
宝珠指尖轻轻勾住张锐轩的手腕,莲步轻移退到妆奁前,梳妆镜映出微乱的云鬓与沾着胭脂的耳垂。
宝珠轻轻的卸下钗环,耳坠,又到一盆水净面,张锐轩笑道,“我也来洗一下。”
张锐轩用宝珠帕子随意擦了把脸,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上,随手一甩将湿帕子扔在妆台上,发出"啪嗒"声响。
宝珠正对着镜子解开繁复的发簪,乌发如瀑倾泻而下,在烛光里泛着缎子般的光泽,闻言嗔怪道:“又胡闹!仔细弄脏了妆奁。”
“弄脏了再买新的。”张锐轩踱步到她身后,双手撑住妆台将人困在怀中。
镜中倒影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宝珠颈间晃动的红麝串,突然俯身咬住她发间茉莉,温热气息喷在耳后,"
张锐轩将宝珠拦腰抱起,走向床榻之上。宝珠也是缓缓解开襦裙上最后一颗盘扣,月华般的绸缎顺着莹白肩头滑落,露出里衣上绣着的并蒂莲纹样。
宝珠慢条斯理地解开披帛,发间茉莉香混着帐中龙涎香,在暖融融的地龙热气里愈发醉人。
“倒学会吊人胃口了。”张锐轩咬住宝珠耳垂轻啮。话未说完,张锐轩己翻身将人压在绣着海水纹的锦被上,纱帐外钟摆声渐沉,马灯在纱帐上投下细碎光影,将一室旖旎都笼在朦胧之中。
第二天卯时,内务府库房处,张锐轩在前头走着,宝珠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正是那件狐裘。
张锐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它送给姑母,送给朱佑樘可能言官一说,朱佑樘为了平息事态,还得拿自己出气,可是送给皇后娘娘就不一样了,总归是侄儿孝敬姑母的。
司礼监禀笔太监陈宽正在统计各地的年敬,都到了春节了,各地的镇守太监都要送陛下一点礼物。表示一年时间里面,各地太监心系陛下。
陈宽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抬眼瞥见廊下张锐轩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身后捧着托盘的宝珠垂眸敛目,托盘上朱漆描金匣子泛着温润光泽。
“哎哟!小侯爷,”陈宽搁下笔迎上来,尖细嗓音在空荡的库房里回荡,“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亲自来了?”
陈宽目光扫过匣子,眼角细纹里藏着笑意,“莫不是给陛下带了什么好东西?”
张锐轩笑着作揖,袖口隐秘的递出一百两的银票:“劳烦公公登记一下,锐轩成丁了,这是孝敬皇后娘娘的年礼。”
话音未落,陈宽己瞥见匣中露出的半幅紫狐裘,硝制过的皮革泛着冷光,与寻常毛面朝外的裘衣大不相同。
“这……”陈宽笑道,“小侯爷是自己送,还是内务府代送。”
张锐轩笑道:“一早就递了牌子,锐轩自己走一趟吧!公公登记一下就好了。”
坤宁宫
张锐轩下跪叩头,行礼完毕之后,宝珠送上紫狐裘,司衣上来接过狐裘。
张锐轩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皇后手中抱的小皇子,隔着纱帐也看不清楚。聊了几句家常,就在司礼监太监催促下,出了坤宁宫。然后在司礼监太监陪同下离开了皇宫。
乾清宫内,朱佑樘问题:“是谁陪同入宫的。”
怀恩低着头:“回陛下,是原来的司药青梧姑娘,青梧姑娘报告说一切都正常。”
朱佑樘问道:“会不会是小猴儿己经知道了青梧的身份呢?”
怀恩闻言身子猛地一颤,额角沁出薄汗,这是一个送命题,一不小心,不但自己命没了,张家也要倒大霉,怀恩斟酌了良久说道:恕老奴愚钝,看不清楚。
朱佑樘己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硃批墨迹溅在蟠龙纹案几上,朱佑樘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刚刚问的有些荒唐。
“开解道,怀恩,这个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参合进来!”朱佑樘知道自己皇后有些护短,还是想要怀恩安度晚年。
弘治十八年的那场病,虽然是治好了,可是也伤了身体,这两年弘治皇帝明显感觉精力大不如前了。
大明皇帝朱棣之后好像受到了诅咒一样,都命不长。
怀恩颤巍巍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老奴明白!陛下要保重龙体……。”
话音未落,朱佑樘己扶着案几起身,玄色团龙袍扫过满地奏章,咳意突然漫上喉头。朱佑樘仓促用手帕掩住唇,摊开手帕,痰中带有一丝血。
怀恩焦急的说道:“陛下还是传太医吧!”
朱佑樘摇了摇头,自从弘治十八年刘文泰胡乱用药之后,朱佑樘就不相信宫里的太医了,反倒是想起来在京师制造总局养病时候,李言闻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