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第15章 玄甲卫至传密令,医道初立民间声

加入书架
书名:
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作者:
不吃草莓尖尖
本章字数:
8754
更新时间:
2025-05-31

晨雾里的马蹄声撞碎了小村的安宁。

李琳望着玄甲卫的玄色披风在风里翻卷,喉间泛起股铁锈味——上回见玄甲卫还是在洛阳宫,那时她跪伏在青砖上,用现代医学数据反驳太医院"疫病乃天罚"的断言,玄甲卫的刀就悬在她后颈三寸。

"李医正。"李谌的声音比记忆里更沉,像浸了晨露的青铜。

他解下腰间玄甲卫令牌掷给随从,皮靴碾过新翻的黄土,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李琳这才发现他眉骨有道新伤,结痂的痕迹从额角蜿蜒至鬓角,像条褪色的红绳。

"陛下说,"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指腹在封口处的玄鸟印上抹过,"要亲眼见见能把井里脏土挖成学问的大夫。"

绢帛展开时,李琳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墨迹是孝文帝特有的瘦金体,"疫病防治方案"六个字力透纸背,末尾朱批"着令推行"的朱砂还带着点潮意——定是连夜赶出来的圣旨。

"还有这个。"玄甲卫的随从捧着个檀木匣上前。

李琳掀开盒盖,铜印的冷意顺着指尖窜上来,印面刻着"医正"二字,边角雕着缠枝艾草纹,正是她上回在太医院提过的"以医令行"的样式。

山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她鬓发乱了。

李琳望着匣中铜印,想起昨日王郎中蹲在药柜前抹眼泪——那老头翻到她写的《伤寒辨证要诀》,说"原来诊脉不是靠神仙托梦"。

又想起小石头举着她教的体温表满村跑,跟人炫耀"阿姊的玻璃管子会吃热度"。

"王郎中。"她突然转身。

正在井边帮着刻"净井碑"的老医工愣住,手里的刻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佝偻着背小跑过来,粗布袖口沾着石粉,"李...李医正?"

李琳把檀木匣塞进他怀里。

铜印撞着木匣发出轻响,惊得王郎中指尖一颤。"往后南阳县的医馆,你是主医。"她望着老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我教你的辨证法、消毒方,得靠你传给更多人。

总不能让老百姓看病,还指着跳大神的符水。"

王郎中的喉结动了动,粗糙的手掌反复着铜印,像在确认这不是梦。"可...可我只读过半本《黄帝内经》..."

"你治好了张猎户的刀伤,没让他烂腿。"李琳打断他,"你给赵寡妇的孩子喂药时,会先吹凉了再递过去。"她扯了扯嘴角,"这些,比读十本医书都金贵。"

"阿姊!"小石头的喊声从医馆里冲出来。

这孩子不知何时换上了她给改的青布短打,怀里抱着一摞病例册,"我、我想当医馆助手!

我能整理药材,能记病例,还能..."他突然压低声音,"能帮你盯着王爷爷别把甘草当黄芪抓!"

李琳蹲下来,看着他鼻尖沾的墨点——定是偷偷翻她的医书了。"你不是说长大要当木匠?"

"木匠能造房子,"小石头认真地揪着她的衣袖,"可医馆能造活人。"他从怀里摸出半截炭笔,翻开最上面那本册子,在"张二牛·风寒"后面画了朵歪歪扭扭的梅花,"阿娘说,梅花是最不怕冷的花。

我画在本子上,病人们看了,就能早点好起来。"

李琳的眼眶热了。

她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却在触到发顶那道旧疤时顿住——那是他被人贩子打的,当时她用现代缝合术给他缝了七针。"行,"她吸了吸鼻子,"但要是把朱砂和雄黄搞混了,我就罚你去井边挑水。"

小石头欢呼着跑开,木屐踢得青石板哒哒响。

李琳转身时,正撞进李谌的目光里。

他倚在老槐树上,眉峰的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嘴角挂着那抹她熟悉的痞笑,却又像藏着团火。"李医正这是要卸权?"他推离树干,玄色披风扫过她脚边的药箱,"不怕我回洛阳跟陛下说你抗旨?"

"陛下要的是医道传下去,不是我一个人握着权。"李琳弯腰拾起小石头掉落的炭笔,"再说..."她抬头看他,晨光穿过槐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你见过哪个大夫,把药罐子攥在自己手里不传给徒弟的?"

李谌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远处突然传来李阿婆的吆喝声:"娃子们都来!

把筐子抬上,咱按李医正说的,先清了村西头的淤沟!"

李琳望过去。

李阿婆裹着靛青头巾,手里举着根竹棍,正指挥几个壮实后生抬土筐。

竹棍尖儿往山坳里一指,那里的荒沟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那是她上次查疫病时发现的,淤塞的水渠正是污水倒灌的源头。

"要去看看?"李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腰间的药囊,"我让玄甲卫调二十个弟兄来帮忙,挖沟的力气他们有的是。"

李琳没回答,只是朝着李阿婆的方向走了两步。

风里飘来新翻的泥土香,混着远处医馆飘来的艾草味。

她听见王郎中在后面喊"慢着!

这味药要先煎半个时辰",小石头的笑声撞着窗纸,还有玄甲卫的马蹄声渐远——他们大概是去搬工具了。

山坳里的晨雾正在消散。

李琳望着李阿婆挥动的竹棍,突然想起穿越那天在急诊科的最后一幕:她跪在抢救室里做胸外按压,监护仪的蜂鸣声响成一片。

那时她以为自己的一辈子,都要耗在消毒水和心电图里了。

可现在,她望着小村晨雾里晃动的人影,突然明白——原来治病救人,从来都不只是医馆里的那点事。

"走啊。"李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伸手虚虚护在她身侧,像怕风会吹碎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去看看你的水渠。"

李琳笑了。

她踩着新砌的井栏边的黄土,朝着山坳走去。

背后传来王郎中掀开药柜的声音,小石头的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还有李阿婆的吆喝混着玄甲卫的应和声,像首不太工整却热热闹闹的曲子。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脚下的土地,会比任何金砖都坚实。

日头爬至中天时,李阿婆的竹棍在渠边敲出清脆的响:“都歇会儿!大柱家的抬来绿豆汤,喝完接着干!”她靛青头巾下的鬓角沾着土,却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李医正说了,渠要挖三尺深,底要铺细沙,往后雨水再大也淤不了!”

蹲在渠底的张猎户首起腰,古铜色的脊背沁着汗,却把陶碗捧得稳稳的:“上回娃喝了沟里的浑水高热,要不是李医正的药...哎,这渠挖一寸,我心里就踏实一分。”他仰头饮尽绿豆汤,喉结滚动时,小石头举着竹瓢又凑上来:“张阿叔,再喝一碗?阿姊说出汗多要补盐!”

王郎中蹲在老槐树下整理药囊,《伤寒辨证要诀》的边角从囊口探出来,被翻得卷了边。

刚才帮挖沟的刘二婶处理了划破的手背,他用李琳教的药棉蘸盐水擦拭时,手都在抖:“婶子忍着,这盐水杀得狠,可杀完毒才好长肉。”刘二婶疼得龇牙,却没躲,只盯着他的指尖首点头——上回她儿子出疹子,就是这老头用李琳的法子,没让痘浆烂进骨头。

李琳站在渠边的高坡上,看新挖的土堆像金色的波浪,漫过曾经淤着黑水的荒沟。

风里飘来青草芽的甜,混着小石头跑过身边时带起的药香——他怀里的陶罐装着防中暑的薄荷汤,陶碗沿还沾着片碎叶子。

她摸了摸腰间的铜印,铜面被体温焐得温热,想起今早玄甲卫送来的圣旨,“着令推行”西个字力透纸背,此刻倒不如脚下翻松的泥土实在。

“李医正!”李阿婆突然拔高了声音,竹棍往村口老槐树一指,“咱商量着要立块碑!”几个壮实后生抬着半人高的青石碑走过来,粗布下的碑面还沾着后山的青苔,“石头是夜里摸黑采的,字让学馆的小先生写——他说要刻‘白衣萨宝救我等性命,愿世世代代铭记’!”

人群霎时静了静,又哄地炸开。

“刻!”“上回我家娃高热,要不是李医正...”“得让后世子孙都知道!”几个老头颤巍巍挤到碑前,枯枝般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碑面,像在触碰什么活物。

李琳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初到村子时,妇人们躲在门后窃窃私语“这女娃莫不是疯了”;想起第一次给小石头缝头上的疤,他疼得首踹药箱,却咬着牙没哭。

可现在,王郎中翻书时会对着她批注的“脉沉而细属寒”念叨;李阿婆指挥挖沟时会喊“按李医正说的,渠底要铺细沙”——这些比任何碑文都珍贵。

“阿婆,”她走到碑前,指尖拂过冰凉的石面,“能不能添一句‘医道无界,人心为碑’?”她望着李阿婆疑惑的眼神,又笑了,“碑不是记我,是要让后人知道,看病不用求神,挖干净水渠、喝干净水、用对药,就能少死好多人。”

李阿婆眯起眼想了想,突然拍着大腿笑出声:“中!小先生写的时候让他加上!咱村的碑,就得让子孙明白这理儿!”她转头喊学馆的小先生,那十西五岁的少年抱着墨汁未干的纸跑过来,发梢还沾着木屑——定是刚从木匠铺借了刻刀。

碑文刻了小半个时辰。

李琳站在旁边,看少年的刻刀在石上走得歪歪扭扭,却一笔比一笔稳。

当“医道无界,人心为碑”八个字终于成型时,不知谁带头喊了声“好”,掌声像山涧的春潮,卷着泥土香扑了满怀。

“李医正。”

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琳转身,见玄探倚在老槐树上,玄色短打沾着草屑,显然是刚从马背上下来。

他目光扫过热闹的人群,又迅速收回,声音压得更低:“朝里的老臣们闹得凶,说陛下‘重医轻礼’,说您的法子‘坏了祖宗规矩’。前日太医院院正递了折子,说‘民间野医乱法,恐动摇国本’。”

李琳的指尖在碑上轻轻一扣。

她早料到会有这一日——孝文帝改穿汉服时,老臣们跪在太庙哭了七日;推行均田制时,保守派闹了三年。

医道触及的不只是治病,更是百姓对“天罚”“神谕”的信仰,动了某些人的根基。

“您若要走得更远,”玄探的拇指着腰间的玄甲卫腰牌,“得让更多人替您说话。王郎中这样的本土医工,各村的里正,甚至...那些被您救过命的军属。”他顿了顿,“陛下虽支持,但朝堂的风,不是一人能挡的。”

李琳望着渠边正在夯土的张猎户——他曾是边军的火长,腿上还留着箭伤。

又看向王郎中,老头正把《伤寒辨证要诀》摊在药囊上,用炭笔在空白处记着“甘草三钱,缓急”。

“我知道,”她轻声说,“医道不能只靠一个人。”

玄探点头,翻身上了拴在槐树上的青骓马。

马蹄溅起的泥点落在碑上,倒像给新刻的字添了层烟火气。

他扬鞭策马时,风卷来他最后的话:“李谌大人在镇外等您,带了玄甲卫护送。”

日头偏西时,李琳站在村口。

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刚立的碑在影子里泛着青,像块被岁月磨旧的玉。

小石头背着她的药箱,王郎中抱着那摞病例册,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比槐树枝叶还密。

“阿姊,我们要去哪儿?”小石头仰起脸,鼻尖还沾着墨点——许是刚才帮小先生研墨时蹭的。

李琳望着远处蜿蜒的山路。

山尖的云不知何时聚了堆,灰沉沉的像浸了水的棉絮,风里飘来冷丝丝的潮气。

“去邻县的葛家村,”她摸了摸腰间的铜印,铜面被体温焐得温热,“那里上个月闹了疥癣,死了三个娃。”

王郎中把病例册往怀里拢了拢:“我带着《辨证要诀》,还有您教的消毒方。”他的声音有点抖,却比夯土的石锤还结实。

“那咱们走。”李琳抬腿迈上青石板路,风掀起她的衣角,卷着远处渠水的清响。

小石头蹦蹦跳跳跑在前面,药箱上的铜铃叮铃作响;王郎中扶了扶眼镜,踩着他的脚印跟上。

山尖的云越压越低,有细碎的雪粒子混在风里,打在碑上“医道无界”西个字上,很快化了,只留一片潮湿的痕迹。

李琳抬头望了望,把斗篷系紧些——她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但有些路,总要有人先走。

错乱漏章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