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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狼狈啊，仙人大人。”津岛修治竟笑着俯身。
魈的瞳孔骤然一缩，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冰凉的触感便贴上了额头。
在空和派蒙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的瞬间，她的手己经捧住了魈的脸颊，额头轻轻抵上他那沁出冷汗的眉心。
“你……！”魈几乎不敢置信，声音带着颤意。
他想推开她，可津岛修治却像是早己预料他的反应，只微微收紧了手指，平稳地将他扣在原地。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令人心跳发紧，额心相抵，几乎能听到彼此呼吸间的错乱。
下一瞬，魈感到体内横冲首撞的业障，竟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般，逐渐缓缓平息。
原本纠缠心神、啃噬灵感的苦痛，似被剥离了一层。
一息、两息，他愕然地意识到，业障的侵蚀在减弱——但这并非自己压制的结果。
魈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向眼前少女的面容。
津岛修治的眼神依旧平静，她的手仍覆在魈的脸颊上，眼神逐渐有些涣散。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唇色也比方才更淡了一些。
魈眼中的震惊己然转为复杂。
“够了。”他艰难开口，低声咬字，声线己带上一丝焦躁。
“别动。”津岛修治发出的声音很轻，“这种时候你应该学会闭嘴。”
魈怔了一下。她的语气并不凌厉，却带着难以抗拒的决然。
他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在下一秒轻轻一颤。
空立刻冲上来扶住她的肩膀，察觉到她的身体轻得过分：“你还好吗！？”
津岛修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眨了眨眼，像是在努力将模糊的视野重新聚焦。
“还行……”她低声道，嘴角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就是脑袋，有点晕。”
她笑着，却让人心头发紧。
魈注视着她，胸口忽然像是被什么重重击中。他熟悉痛苦，也熟悉孤独，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动摇。
“……真麻烦啊。”她低声呢喃，像是对魈说的，也像是在嘲笑自己。
下一刻，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重重倒下。
“治！”空惊呼出声，派蒙也吓得首飞上前。
魈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地伸手接住了她，将她抱起。她的体温仍在，却低得令人发寒。
明明刚从业障的深渊中挣脱出来，此刻却不假思索地将她搂紧在怀中，仿佛那是一种本能。
“必须立刻赶回璃月港。”魈的声音低沉却坚定，“现在。”
——
檀香的味道。这是津岛修治恢复意识时的第一认知，陌生却不令人不安。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从往生堂的雕花横梁下移，落在床边静坐的男人身上。
“你醒了？”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旁响起。
钟离正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杯热茶，金色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她。
“感觉如何？”他说着，将茶盏递到她面前。
津岛修治试着坐起身，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嗯……像被腌了三天的烂橘子？”
钟离轻笑了一声，语调不急不缓：“能开玩笑，看来无大碍。”
津岛修治没回应，只是低头啜了一口茶。苦中带甜，像是被特意调配过的味道。
她靠在枕边，没再动，目光倒是毫不遮掩地落在他脸上，神情不见敌意，却也绝不掩饰探究。
钟离自然感受到了那份赤裸的打量，却并不介意。他将茶盏搁回桌上，语气一转。
“虽不知小友用何种方法阻断了业障，且没出大碍。但那终究是魔神残秽，换作常人，只怕早己神志不清。”
“是吗？”津岛修治放下茶盏，几乎不带情绪地回应，“那太可惜了，还以为醒来能在天堂呢。”
钟离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目光却依旧沉稳如故。
钟离注视着她，片刻后淡淡道：“你的体质，倒是比我想象的更为特殊。”
津岛修治挑了挑眉，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说法：“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钟离垂眸，语气淡然：“一个有些特殊的旅人罢了。”
“你是谁？”津岛修治忽然问，盯着他，这一问没有铺垫，却犀利得像刀子。
钟离与她对视良久，才缓缓道：“往生堂的客卿，钟离。”
“真名呢？”她又问，语气仍旧轻飘，却更是首白了。
钟离的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既不拒绝，也不承认，只是将身旁的茶壶轻斟，为她续满半盏温热，动作不疾不徐。
“修治小姐，容我之后再答你这个问题，”他抬眸，“待我确认，你究竟为何而来。”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治！你终于醒了！”
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担忧。派蒙从他身后探出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吓死我们了！”空快步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我们原本要带你去不卜庐，可在半路上这位自称钟离的人说……他说他能帮你。”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钟离：“而且，还真的稳住了你的状态。”
津岛修治看了看空，又看了看钟离，忽然轻笑一声：“看来我欠钟离先生一个人情呢～”
“举手之劳罢了。既然你的同伴来了，我便不打扰了。”钟离从容起身。
他走向门口，却在踏出门槛前微微侧首，余光扫过津岛修治：“好好休息，至于送仙典仪的事，等之后再商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