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议司密室的石门轰然闭合,十二面青铜镜将豆大的烛火折射成诡谲的光晕,在墙上的情报网分布图上投下斑驳阴影。韩信的玄铁枪斜倚在虎皮椅旁,指尖反复着剑阁地形图上被朱砂圈出的区域,烛泪顺着地图边缘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
"司正,邓艾偷渡阴平给我们上了一课。"他突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激起回响,"记住,情报比十万大军更重要。为什么魏军能穿过七百里无人区?就是因为我们的眼线还不如司马昭的狗!"
新任司正马忠浑身一凛,展开染着血渍的密报:"陛下,最新消息。钟会在剑阁囤积了三个月的粮草,还招募了羌族向导,那些人对蜀道地形了如指掌..."
"意料之中。"韩信的指甲深深掐进地图上的摩天岭标记,"但他不知道,我们的人己经摸到了他的软肋。"他突然拍案而起,"带进来!"
石门再度开启,几名侍卫拖着一个浑身血污的魏军将领闯入。那人胸前的银鳞甲己裂开大半,正是钟会帐下的副将王欣。此刻他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涎水——显然己被墨家用"梦蝶散"控制。
"王将军,别来无恙。"韩信蹲下身,用剑柄挑起对方的下巴,"告诉我,钟会的粮草囤放在何处?"
"在...在..."王欣机械地开口,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剑阁后山...云崖谷...谷口有三棵合抱粗的松树..."
马忠倒吸一口冷气。云崖谷正是地图上标记的"绝密区域",此前所有密探都未能确认具置。韩信却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把他送回魏军营地,记得给他服下解药——但要让他以为自己是从汉军手里死里逃生。"
"陛下这是要反间计?"马忠恍然大悟。
"反间只是第一步。"韩信展开空白密信,蘸墨的笔尖悬在绢帛上,"伪造钟会与司马昭的通信,就说..."他突然冷笑,眼中闪过寒芒,"钟会打算独吞灭蜀之功,准备对邓艾旧部动手,连监军卫瓘都要..."话音未落,密室突然传来细微的异响。
众人瞬间抽刀戒备,却见墙角暗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夜行衣的暗卫单膝跪地:"陛下,李丰的密探正在军议司外活动。"
韩信抬手示意众人退下,独自走向细雨蒙蒙的庭院。李丰的密探正混在小贩中,用油纸伞遮挡着在伞骨上刻画特殊符号。就在对方准备离开时,一名暗卫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小哥,借一步说话?"
密探脸色骤变,却见暗卫压低声音:"李大人让我带句话——这场情报战,他赌陛下赢。"说着掏出一枚刻着李家徽记的玉珏,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密探浑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他望着军议司森严的守卫,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珏,突然笑了:"回去告诉李大人,蜀中最灵通的消息,永远在茶馆酒肆的闲谈里。"
待暗卫返回密室,韩信正在临摹钟会的笔迹。烛光下,他的侧脸被映得忽明忽暗:"告诉李丰,只要他的人能盯住魏军粮草押运,军器监的股份可以再加一成。"他将伪造好的密信递给马忠,"记住,真正的情报战,不是你死我活,而是让敌人自相残杀。"
子夜时分,李丰坐在书房里,听着密探传回的消息。案头摆着刚收到的军器监分红文书,烛火将"一成半"的朱砂字照得通红。他着文书上的玉玺印鉴,忽然轻笑出声:"韩信啊韩信,你以为用利益就能拴住我?"说着打开暗格,取出一卷记载着东吴密约的竹简,"这场局,谁是棋子还不一定呢。"
而在剑阁魏军大营,刚"死里逃生"的王欣正跪在钟会帐前,讲述着自己如何从汉军手里逃脱。他没注意到,钟会抚摸着他带回的半枚汉军箭镞,眼神逐渐变得阴冷——那张伪造的密信,此刻正躺在他的案头,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