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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深秋的阳光穿透法庭穹顶的玫瑰窗，在林深雪的「缂丝」旗袍上切割出菱形光斑。她站在证人席，左手无名指轻叩「包金」三叶草胸针——这枚胸针的「螺钿」叶片里封存着三十根矿难者毛发，每根都经过区块链存证，在冷光灯下泛着幽蓝荧光，如同被囚禁在琥珀中的星芒。
「请原告方出示核心证据。」审判长的声音在高挑的空间里回荡，沈老太太坐在被告席，珍珠项链随呼吸起伏，每颗珍珠的「贝母镶嵌」三叶草都精确到0.01毫米的误差。
林深雪转动腕间「烧蓝」手镯，镯身「掐丝」纹路投射出全息影像：故宫文物修复室的「累丝」凤冠缓缓旋转，内衬金箔上的「血绣」字迹逐渐显形——「沈氏人体实验编号KQB-03，骨骼钻孔与珠宝镶嵌工艺参数一致」。画面右下角跳出碳十西检测报告，证明血迹形成于1997年前后。
「反对！这是对古代工艺的亵渎！」沈氏律师霍然起身，黑色西装上的「盘扣」因用力过猛崩落，露出里面的「错金」袖扣——那正是CHERRY三年前被盗的设计稿元素。
「亵渎的不是工艺，是人心。」林深雪调出3D建模对比图，「汉代金缕玉衣的『嵌宝』穿孔采用传统桯钻工艺，孔径1.5毫米，而沈氏仿品使用现代激光钻孔，精确至0.3毫米——」她点击屏幕，放大至显微镜下的骨骼截面，「与沈氏实验室『骨髓微创提取针』的规格完全吻合。」
法庭后排传来压抑的惊呼。顾承川坐在律师席，领带夹的「C」字母微微颤动——那是用她三年前送的碎钻改制而成，此刻正别在他挺括的白衬衫上。昨夜他在酒店房间为她整理庭审文件时，曾指着她后颈的朱砂痣说：「这里该戴一枚『透雕』红宝石。」
沈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珠滴在「錾胎珐琅」地板上，竟凝结成「甪端」神兽的雏形。周凛从旁听席站起，皮衣拉链的金属碰撞声划破寂静：「在西藏扎什伦布寺，我们发现了沈氏捐赠的『烧蓝』唐卡——」投影切换至唐卡「堆绣」佛像的袖口，「颜料层检测出苯扎氯铵，这是沈氏实验室专用的防腐剂。」
林深雪望向沈砚之的位置，那把黑色皮椅空得刺眼。她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快递：一个「榫卯」木盒里装着半片点翠羽毛，羽毛根部用「填丝」工艺嵌着微型U盘，里面是沈氏骨髓交易的银行流水。此刻，U盘正藏在她「微雕」耳钉的「微孔镶嵌」结构里。
「林小姐，」审判长的声音打断思绪，「被告方主张你与沈氏的私人恩怨可能影响证物可信度。」
她转身时，「缂丝」旗袍的开衩扫过证人席的紫檀木栏，露出脚踝的樱桃纹身——那是CHERRY的品牌标识，用「植珠」工艺植入的荧光颜料，在紫外线下会显形为矿难地图。「那就让沈氏的工艺自己说话。」她摘下锁骨链，齿轮与法庭吊钟的钟摆产生共振，「这条项链的设计稿，源自沈砚之母亲的点翠头饰——」
沈老太太的瞳孔骤然收缩，珍珠项链的搭扣「咔嗒」弹开。林深雪捕捉到那抹惊慌，乘胜追击：「点翠所用的『宝蓝』颜料，取自23号矿坑的孔雀石，其含铜量与沈氏培养皿中胚胎细胞的生存环境......」她调出光谱对比图，两条曲线在屏幕上完美重叠，「完全一致。」
陆明薇扶着香云纱屏风站起身，银发盘成的髻上别着一枚「老铺黄金」簪子：「我可以作证，沈氏曾以『文化保护』之名，向我购买敦煌唐代经箱的修复数据。」她展开泛黄的合同，签名处的三叶草「火漆印」与沈氏老宅纹章分毫不差，「经箱上的『三叶草忍冬纹』，比CHERRY的荆棘图腾早了一千年。」
沈老太太的轮椅突然失控，冲向证人席。周凛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失控的轮椅，他锁骨的火焰纹身随动作扭曲：「沈氏，还要继续用『传统工艺』当遮羞布吗？」
休庭铃响起时，林深雪在走廊尽头看见沈老太太。老人的珍珠项链己换成「点翠」款式，翠羽的宝蓝色刺得她眼眶生疼：「你和砚之真是一模一样......都喜欢用真相当武器。」
「因为真相永远比谎言更有力量。」林深雪按住锁骨链，齿轮的棱角隔着皮肤硌着心脏，「就像点翠的美，不该建立在杀戮之上。」
沈老太太轻笑，从袖口掏出一枚「金镶玉」戒指：「等你收到敦煌的快递，或许会改变想法......砚之他，其实很羡慕顾承川。」
她攥紧戒指，玉面冰凉。远处，顾承川倚着栏杆抽烟，西装裤脚沾着今早匆忙出门时踩的露水。他看见她，掐灭烟头走过来，递来一颗薄荷糖：「下一轮质证，需要我替你演示『失蜡法』铸模的漏洞吗？」
她咬碎糖果，薄荷的辛辣冲上鼻腔：「不用。」指尖划过他领带夹，「但可以帮我个忙——庭审结束后，陪我去趟敦煌？」
他挑眉，眼底闪过惊讶：「你不是说从不看日出？」
「有些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她说这话时，注意到他耳后有片细小的银屑——那是今早替她修改证词时，钢笔尖崩裂的金属碎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