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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山的雪比漠北更湿冷，像无数冰针穿透龙天策银甲的缝隙。他勒住胯下踏雪，看着前方山谷中星星点点的羌寨篝火，金发黑眸在风雪中亮得惊人。身后，李敢带着亲卫们蜷缩在岩石后，怀里抱着用兽皮裹紧的透甲弩——这是玉倾城特意从神都送来的改良兵器，弩臂上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
“校尉，”向导是个满脸皱纹的羌族老人，用生硬的汉话指着山谷，“那是‘黑水头’寨，西羌八部中最悍勇的一支，头人‘雷牙’与匈奴右贤王联姻，去年刚抢了我族的盐井。”
龙天策擦了擦脸上的雪水，想起军报上的记载：西羌八部与匈奴结盟，盘踞陇西诸郡，不仅阻断汉廷与西域的商路，更时常袭扰边境，成为匈奴在西线的羽翼。汉皇习永生的朱批还在他怀里揣着：“……陇西不平，匈奴难灭，着冠军侯龙天策，相机进讨，勿使羌胡勾连……”
“雷牙？”龙天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尝尝汉家弩箭的滋味。”他转向李敢，“按计划，你带三百人从左翼包抄，用‘轰天雷’炸掉他们的马厩；我率五百人从右翼突进，首取头人帐。记住，抓活的！”
“轰天雷”是工部新研制的火药包，用陶罐装着火硝硫磺，点燃引信能炸塌半面土墙。李敢眼中闪过兴奋：“校尉放心，保证把雷牙捆来给您下酒！”
三更时分，风雪骤然加大。龙天策一夹马腹，踏雪长嘶一声，率先冲入山谷。羌寨的狗吠声刚起，就被密集的弩箭射哑。透甲弩的箭镞涂着麻药，中箭的羌兵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雪地里。
“杀！”
喊杀声划破雪夜。龙天策手中环首刀划出弧线，劈开两名持矛羌兵，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金发黑眸中的凛冽。他记得玉倾城在地图上画的羌寨布局——头人帐位于山谷最高处，旁边是囤积粮草的碉楼。
“跟我来！”他大吼着，带领亲卫冲破栅栏。羌兵们从帐篷里冲出，挥舞着骨刀和套马索，却被汉军的陌刀阵砍得人仰马翻。一名羌兵甩出套马索，缠住龙天策的左臂，他猛地一挣，甲叶碎裂声中，反手一刀砍断绳索，顺势将那羌兵劈倒。
“头人帐！”李敢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马厩方向腾起火光，惊马的嘶鸣声淹没了羌兵的呼喊。
龙天策趁机突入头人帐，只见一个赤膊纹身的壮汉正挥舞着青铜战斧，咆哮着砍翻两名汉军。此人正是雷牙，他看到龙天策，眼中闪过凶光：“汉狗！纳命来！”
战斧带着破风之声劈来，龙天策侧身避过，同时张弓搭箭。但雷牙反应极快，猛地举起身边的铜盾，“叮”的一声，箭镞钉在盾面上。
“近战！”龙天策扔掉弓，拔出腰间短刃，与雷牙缠斗在一起。青铜战斧沉重有力，每一击都震得他手臂发麻，而他的短刃刁钻灵活，专攻下盘。两人在帐篷里辗转腾挪，撞翻了祭祀的图腾柱，火盆里的炭块洒了一地。
“噗！”龙天策瞅准破绽，短刃刺入雷牙大腿。雷牙惨叫一声，战斧落地，却猛地抱住龙天策，将他死死压在身下。两人在地上翻滚，甲叶与兽皮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校尉！”李敢冲进来，举刀便要砍。
“别伤了他！”龙天策大喊，同时用膝盖顶住雷牙小腹，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翻身骑在他身上，短刃架住其咽喉，“降不降？”
雷牙瞪着血红的眼睛，突然张口咬向龙天策手腕。龙天策猛地后仰，短刃划破其脸颊，鲜血溅在雪地上。他反手一掌劈在雷牙后颈，对方顿时。
这场奇袭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风雪时，黑水头寨己是一片狼藉。一千五百具羌兵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而被麻药迷倒的俘虏们则被集中看管，人数远超预期——足有一万五千余人。
“校尉，”李敢押着被五花大绑的雷牙走来，脸上带着兴奋，“清点完毕，俘虏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七人，缴获战马三千匹，牛羊五万头，还有匈奴右贤王送来的十车铁器！”
龙天策看着跪在地上的雷牙，金发黑眸闪过一丝冷冽：“传我将令，安抚投降的羌人，愿意归降汉廷的，妥善安置；顽固不化的，押送神都为奴。”他顿了顿，指向远处的碉楼，“把匈奴送来的铁器全部销毁，敢私藏者，斩！”
接下来的半个月，龙天策以黑水头寨为据点，采用“剿抚并用”的策略。他派通晓羌语的谋士深入各寨，宣讲汉廷的优抚政策，又以雷霆手段扫平负隅顽抗的部落。陇西诸郡的羌族首领们听说雷牙被擒，黑水头寨覆灭，纷纷遣使请降。
当龙天策率部进入金城郡时，郡丞带着百姓夹道欢迎，城楼上的汉军大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他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方臣服的羌人部落和缴获的无数牛羊，金发黑眸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将军，”李敢递上一封军报，“神都来的八百里加急！”
龙天策展开黄绢，汉皇的朱批映入眼帘：“……冠军侯龙天策，大破西羌，俘虏万余，收复陇西诸郡，断匈奴右臂，功高盖世！着即晋封‘镇西大将军’，增食邑八千户，赐‘破羌’金印……”
他将军报递给李敢，望向西方连绵的雪山，那里曾是匈奴与西羌勾连的巢穴，如今己在汉军铁蹄之下。他知道，剪除匈奴羽翼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漠北草原的深处。
而此刻的神都太极殿，汉皇习永生将龙天策的捷报拍在丹陛上，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镇西大将军！朕就知道，这小子是朕的千里驹！”他看向阶下的费无极，“费爱卿，如今匈奴右臂己断，你还有何话说？”
费无极脸色铁青，躬身道：“陛下圣明，将军神武……”但他心中却在盘算，龙天策权势日盛，对他而言绝非好事。
殿外，雪霁初晴。明弈走到夜凌身边，低声道：“武胜侯，西线己定，东线亦该有所动作了。”
夜凌赤发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明大人放心，东胡单于得知侄子被俘，正调兵遣将，夜某正好送他一份‘大礼’。”
东西两线，两颗将星同时闪耀。大汉帝国的铁骑，正在年轻将军们的率领下，向着西方蛮夷展开雷霆攻势。而远在武成王府的玉倾城，收到龙天策晋封镇西大将军的消息时，正将最后一批西域牧草种子交给府中佃户。她抚摸着手中的“破羌”金印拓本，紫眸中映着窗外初升的朝阳，轻声道：“龙天策，这才只是开始呢。”
陇山的风雪渐渐平息，陇西诸郡的烽火己然熄灭。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当汉军的旗帜插遍陇西时，匈奴单于庭的狼嚎，也己在漠北草原上，变得愈发凄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