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府的秋日暖阁里飘着桂花香,龙不悔刚满百日,被玉倾城抱在怀里,穿着绣着“麒麟送子”的大红锦袄,肉嘟嘟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转,看到龙震天和独孤拔云凑过来,立刻咧开没牙的嘴,“咯咯”笑了起来。
“来来来,曾孙到太爷爷这儿来!”龙震天搓着大手,恨不得立刻把孩子抢过来,玄色蟒袍的袖口都快蹭到孩子的小脸蛋了,“你看这小子,跟我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肯定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料子!”
“去去去!”独孤拔云一把推开他,雪白的胡须翘得老高,“什么跟你像?这眉眼,这鼻梁,分明是随了我独孤家的英气!不悔乖,到太外公这儿来,太外公带你去看新买的‘汗血宝马’!”
玉倾城被两个老王爷夹在中间,哭笑不得。龙天策靠在廊柱上,金发黑眸含笑看着这场“抢孙大战”,手里还拿着龙震天刚才硬塞给他的“百胜将军”小木人。
“老匹夫,就你那几匹瘦马,也好意思拿出来?”龙震天不服气,伸手就去抱龙不悔,“我曾孙将来要骑‘河西骏’,像他爹一样封狼居胥!”
“谁说我马瘦了?上个月还赢了你两匹!”独孤拔云寸步不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差点没把暖阁的屋顶掀翻。龙不悔被吵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胖手乱挥。
“都别吵了!”玉倾城轻拍着孩子,嗔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把不悔都吓着了。”
龙震天和独孤拔云立刻噤声,讨好地看着玉倾城。龙震天抢先道:“是是是,都怪我,嗓门太大。”独孤拔云也连忙说:“是我不好,吓到外孙了。”
龙天策走上前,接过孩子,低声哄着。龙不悔在父亲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还伸出小胖手抓龙天策的金发黑发。
龙震天看着眼红,突然想起什么,指着独孤拔云哈哈大笑:“老独孤,你还记得吗?当年咱们跟着先帝打江山,你小子第一次上战场,吓得在马上拉了裤子,还是我帮你一点一点洗干净的!”
“你胡说!”独孤拔云老脸一红,吹胡子瞪眼,“那是……那是马尿溅到裤子上了!”
“哦?马尿能溅到裤子后面?”龙震天挑眉,故意凑近他,“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脸都白了,还是我把自己的裤子换给你穿的!”
“你……”独孤拔云气得说不出话,突然眼珠一转,看向龙震天的夫人郑金蓉,大声道,“龙震天!你也好意思说我?你年轻时暗恋城南成财主家的千金,写了首酸诗,结果人家没看上你,这事你敢让嫂子知道吗?”
“咳咳!”龙震天脸色骤变,想捂他的嘴己经来不及了。
郑金蓉正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闻言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向龙震天:“哦?成财主家的千金?当家的,这事我怎么从没听过啊?”
龙震天瞬间慌了神,刚才的威风荡然无存,连忙跑到郑金蓉身边,搓着手赔笑:“夫人,别听老独孤胡说八道!那都是年轻时候的糊涂事,我心里只有你啊夫人!”
“是吗?”郑金蓉挑眉,将莲子羹放在桌上,“那首酸诗能不能念来听听?也好让我学学,当年是哪家的姑娘,能让咱们的武成王动了心?”
“哎呀夫人!”龙震天急得满头大汗,偷偷瞪了独孤拔云一眼,后者正得意地捋着胡须,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
玉倾城和龙天策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紫茜和一众仆妇更是低头偷笑,整个暖阁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龙不悔似乎也感受到了欢乐,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胖手还指着龙震天,像是在看热闹。
“好了好了,”玉倾城打圆场,“两位父亲就别再翻旧账了,小心吓着不悔。”她看向郑金蓉,“祖母,您别逗父亲了,快尝尝我新做的桂花糕。”
郑金蓉这才放过龙震天,后者擦了擦额头的汗,狠狠瞪了独孤拔云一眼,后者则对着龙不悔做了个鬼脸,逗得孩子首乐。
龙天策抱着儿子,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金发黑眸中满是温情。龙震天和独孤拔云还在互相瞪视,时不时抛出一两句“黑料”,却都被郑金蓉和玉倾城巧妙地岔开。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众人身上,暖洋洋的,仿佛将所有的恩怨和争吵都融化在了这浓浓的亲情里。
“祖父,外公,”龙天策笑着开口,“要不这样,以后让不悔轮流去你们府上住,一家住十天,如何?”
龙震天和独孤拔云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却都没有反对。龙震天嘀咕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得先在我家住够二十天!”
独孤拔云立刻反驳:“凭什么?该先在我家住!”
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玉倾城和郑金蓉相视一笑,无奈又欣慰。龙不悔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小嘴里咿咿呀呀,仿佛也在参与这场欢乐的“家庭会议”。
冠军侯府的暖阁里,老王爷们的争吵声、妇人们的笑声、婴儿的咿呀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温馨而热闹的家庭乐章。而那些被翻出来的“黑料”,也成了这场盛会中,最令人捧腹又倍感亲切的点缀,让这个秋日的午后,显得格外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