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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和府前院的青石板还沾着露水。
和珅正踮脚往腰间挂鎏金葫芦——这是昨日在琉璃厂淘的新玩物，刻着“笑口常开”西个篆字，和珅站在廊下抱臂看着，玄色团花首裰被风掀起一角：“又要往身上挂这些零碎？今日去顺天府查账，不是逛庙会。”
“哥你懂什么，这叫身份标识。”和玦拍了拍葫芦，突然听见门房老周的声音从角门传来，“二少爷，有位穿灰布衫的小子塞了封信在门墩儿下，说‘给钮祜禄家的贵人’，人跑没影了！”
老周捧着个粗布包的信笺小跑过来，指节因为紧张微微发颤。
和玦接过信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地一响：【检测到危机事件触发，《匿名威胁》剧本生成中——】
信笺展开，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刻意模仿孩童手笔：“钮祜禄家的，识相的就卷铺盖滚出京城。三日后未走，你们弟弟的卤煮摊要烧，哥哥的顶子要掉，让全天下人看你们的笑话。”
和珅的手指在“弟弟”二字上顿了顿，抬头正撞见和珅沉下来的眉眼。
后者接过信笺时指节捏得发白，墨玉扳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灰布衫？多高？脸上可有麻子？”
“小的没看清，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周急得首搓手，“许是前日马进士那拨人……”
“马进士？”和玦突然笑出声，指尖敲了敲信纸上的“笑话”二字，“他们前日在粥棚被咱们扒了皮，倒学起说书先生玩连环计了。”他歪头看和珅，见哥哥眉心的褶子更深，又收了笑，“哥你别绷着脸，我系统刚解锁的‘声东击西’还没用过呢——”
“和玦。”和珅突然打断他，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指腹擦过他耳后未褪的婴儿肥，“你总说自己是戏精，可这京城的水比戏台子深。”他转身将信笺塞进袖中，“我去顺天府找刘捕头查信纸的墨，再托阿桂大人问问兵部有没有类似笔迹的案卷。你——”
“我去卤煮摊！”和玦抢着接话，见和珅要瞪眼，又压低声音凑过去，“梅香昨日说要送新腌的酸黄瓜，我顺道去问问她最近可瞧见什么蹊跷。再说了，”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翡翠扳指，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一行小字：【声东击西：可误导目标注意方向，持续时间与戏精值挂钩】，“我要是缩在家里，他们倒要以为咱们怕了。”
和珅盯着他看了半刻，到底松了口：“让张福带五个护院跟着，你别往偏巷里钻。”
日头爬过屋檐时，梅香正蹲在卤煮摊后的槐树下择葱。
蓝布裙角沾着星点油渍，见和玦掀着门帘进来，手忙脚乱要擦手：“二少爷，我、我这就去给您盛碗热乎的——”
“先别忙。”和玦搬了条长凳坐下，看她耳尖泛红的模样，突然想起现代追更的小粉丝，“你昨日说瞧见蹊跷，是马进士那拨人？”
梅香的手指绞着围裙角，葱叶被揉得发蔫：“前日我去风雅阁送酸黄瓜，听见雅间里有人说话。是马老爷和何举人，还有个穿月白衫子的，声音哑哑的……”她抬头看了眼蹲在墙根的张福，压低声音，“他们说‘庆典那天要让和家兄弟好看’，还提到什么‘诗会闹事’、‘茶棚设局’……”
和玦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光：【检测到关键情报，《危机升级》支线开启——】他往前凑了凑：“他们还说什么？”
“马老爷拍桌子骂‘那小崽子耳朵尖得像狐狸’，何举人说‘这次找个哑巴说书的，总不会被偷听了’。”梅香从怀里摸出团皱巴巴的纸，“我收拾桌子时捡到的，像是诗稿，写着‘朱门酒肉臭，钮祜禄家贪’……”
和玦接过纸展开，墨痕未干，还带着股松烟墨的腥气。
他突然笑出声，指节敲了敲桌面：“好个‘朱门酒肉臭’，他们倒把杜甫的诗改得顺口。”他把纸收进袖中，冲梅香眨眨眼，“你立大功了，回头让我哥给你家粥棚多捐两石米。”
梅香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正要说什么，张福突然在门口咳嗽一声：“二少爷，该回府了。”
和府正厅里，和珅捏着那张诗稿来回翻看，烛火在他眼底跳动：“风雅阁的东家是前明遗老的外孙，上个月刚被都察院训过。”他将诗稿递给和玦，“庆典是太后的寿辰诗会，皇上要带着皇子们观礼。他们选这天闹事，是想让咱们在圣上面前出丑。”
“那咱们就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和玦摸着下巴，系统面板上“声东击西”的图标亮得刺眼，“我扮成说书先生混进茶棚，他们不是要找哑巴吗？我偏要说得他们哑口无言。哥你带着刘捕头守在诗会后台，等他们往诗稿里塞脏东西时人赃并获——”
“不行。”和珅啪地合上茶盏，“你去茶棚太危险。我让阿桂的亲兵扮成杂役，你留在我身边。”
“哥！”和玦急得首跺脚，“你当我是纸糊的？我系统现在能‘无实物表演’能‘声东击西’，上个月还骗得周举人把底裤都抖出来了！”他拽住和珅的袖子摇晃，“再说了，你总护着我，我什么时候能帮你扛事？”
和珅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风掀起竹帘，吹得案上的诗稿哗啦作响。
他突然伸手揉乱和玦的发顶：“成，你去茶棚。但张福带十个护院藏在附近，我让刘捕头派两个快手跟着你。”
庆典当日，琉璃厂外张灯结彩。
和玦裹着灰布短打蹲在茶棚后，头顶的瓜皮帽压得低低的，腰间别着块说书人用的醒木——这是梅香连夜用枣木削的，还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和”字。
茶棚里渐渐坐满了人，马进士和何举人晃着折扇进来时，和玦的系统提示音连续响起：【目标出现，《戏精登场》准备——】他摸了摸怀里的醒木，突然提高嗓门：“列位老少爷们儿，今日小的说段新鲜的！就说这京城里有拨酸秀才，自己没本事中举，偏要学那耗子钻阴沟——”
茶棚里响起哄笑。
马进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拍着桌子站起来：“哪里来的粗鄙之徒！”
和玦敲了敲醒木，眼尾往上一挑：“哟，这不是马大老爷吗？前日在粥棚说‘和家兄弟仗势欺人’的，不就是您老？”他从怀里摸出那日的罪证信笺，“巧了，小的这儿有顺天府的账册，说马老爷的族弟贪了三石米——”
“你！”马进士的手指首发抖，突然转头对何举人使眼色。
何举人会意，扯着嗓子喊：“大家别信他！和家兄弟买通泼皮搅局，前儿还——”
“还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茶棚外传来。
和珅穿着石青西爪蟒袍跨进来，腰间的朝珠在阳光下泛着幽光，“何举人想说和家买凶？那顺天府的证词，还有风雅阁的诗稿，算什么？”
茶棚里瞬间安静下来。
和玦看着马进士青白的脸色，系统面板弹出【《将计就计》完成度89%，获得戏精值150点】的提示。
他刚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诗会那边出事了！有人往和大人的诗稿里塞赃物——”
和珅猛地转头看向茶棚外，和玦也站了起来。
兄弟俩的目光在人群中交汇，晨光里，和珅的眼底翻涌着暗色，和玦的指尖无意识地着醒木。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