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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一年的夏天格外漫长。
太子李承乾谋反事败被废，在朝野掀起轩然大波。回到长安后，太宗下诏将李承乾贬为庶人，流放黔州；侯君集等一干党羽则被押赴刑场问斩。那天，长安城的天空阴沉得厉害，我站在刑场外围，看着侯君集被押上断头台。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此刻面色灰败，却仍昂着头。
"林逸！"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我，嘶哑的声音穿透嘈杂，"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哈...你的秘密，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周围的官员纷纷侧目。监斩官厉声喝止，刽子手的大刀落下，侯君集的人头滚落在地，但那充满恶意的笑声似乎仍在我耳边回荡。
他的秘密...侯君集临死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林给事。"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回头看去，是晋王李治。这位太宗第九子今年刚满十五岁，面容清秀，举止文雅，与废太子李承乾的阴鸷形成鲜明对比。"侯君集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
"多谢晋王宽慰。"我连忙行礼。历史上李治将成为唐高宗，但在贞观十一年，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
"听闻林给事精通医术，本王近日研读《黄帝内经》，多有不解之处，不知可否请教？"李治态度谦和，丝毫没有亲王的架子。
"臣荣幸之至。"我嘴上应着，心中却暗自警惕。在这个敏感时刻，任何皇子的接近都可能是别有用心。
离开刑场，我没有首接回府，而是去了新任职的门下省。作为给事中，我有了自己的公廨，虽然不大，但位置关键——所有诏令都要经门下省审议才能生效。
刚坐下没多久，小吏就来通报："魏王殿下派人来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魏王李泰？我眉头一皱。这位太宗第西子才华横溢，深受宠爱，太子被废后，他是最热门的储君人选。但他为何要见我？
魏王府富丽堂皇，比晋王府奢华数倍。李泰在书房接见我，他年约二十，体态微胖，但目光锐利如鹰。
"林给事不必多礼。"他摆手示意我坐下，"本王听闻你在九成宫救驾有功，甚是钦佩。"
"殿下过奖，臣不过尽本分。"我谨慎应答。
李泰啜了一口茶，状似随意地问："听闻林给事精通算学，本王近日编纂《括地志》，需要测算各地距离，不知可有简便之法？"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事。我详细讲解了一些现代测量方法的简化版，李泰听得连连点头。
"妙！林给事果然名不虚传。"他抚掌赞叹，随即话锋一转，"本王若得林给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我心头一紧。他口中的"大事"，显然是指争夺储位。
"臣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我委婉推辞。
李泰眯起眼睛："林给事是聪明人。如今东宫空虚，父皇必在诸子中择贤而立。本王不才，却也有心为国分忧..."
他话未说完，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李泰脸色微变，随即恢复笑容："今日就到这里吧。林给事回去好好考虑，本王随时欢迎。"
离开魏王府，我后背己经湿透。李泰的招揽几乎是赤裸裸的，但我深知历史上他最终败给了李治。若站错队，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公主府，李丽质正在后花园赏菊。见我面色凝重，她挥手屏退侍女："怎么了？谁惹我的驸马不高兴了？"
"今天魏王召见我。"我叹了口气，"他想拉我入伙，争夺储位。"
李丽质笑容消失："西哥一向野心勃勃。太子哥哥被废后，他更是志在必得。"
"你怎么看？"我轻声问，"魏王和晋王，谁更适合？"
她沉思片刻："西哥才华横溢，但心高气傲；九弟性格温和，但稍显懦弱。若论才干，西哥胜一筹；若论仁德，九弟更佳。"
这与历史上的评价几乎一致。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透露一点："丽质，若我说...我知道将来谁会胜出，你信吗？"
她歪头看我："你那个'海外仙山'的师门还教人算命？"
"算是吧。"我苦笑，"但天机不可泄露太多。"
"那我不问。"她出人意料地干脆，"无论将来谁继承大统，我只希望我们能平安度日。"
我心中一暖，将她揽入怀中。在这个权力至上的时代，她的淡泊难能可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