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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八的这场婚礼，注定要载入大唐史册。
我站在太极殿前，看着身着凤冠霞帔的李丽质在宫娥簇拥下缓步而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身上，大红嫁衣上的金线刺绣熠熠生辉，宛如神女临凡。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完美。
"驸马都尉林逸接旨！"
内侍尖细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跪伏在地，听着那道改变我命运的诏书：
"门下：今以长乐公主李丽质，下嫁驸马都尉林逸。宜令所司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臣领旨谢恩。"我双手接过诏书，起身时与李丽质西目相对。盖头下的她眉眼含笑，唇角微微上扬，那笑容比三春桃花还要明媚。
婚礼的繁文缛节持续了整整一天。从祭天告祖到交拜合卺，每一步都有严格的礼制规定。我的膝盖跪得生疼，额头也因为不断叩首而微微发红，但心中的喜悦冲淡了所有不适。
首到夜幕降临，我们才被送入公主府的新房。当最后一位命妇退出，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累了吧？"我轻声问道，伸手想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
李丽质却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习惯了宫女们伺候..."
"从现在开始，你的夫君亲自伺候你。"我小心翼翼地帮她摘下凤冠，又解开繁复的发髻。如瀑青丝倾泻而下，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她转过身来，烛光下的脸庞泛着红晕："驸马...不，林郎，我们真的成婚了。"
"是啊，我的公主。"我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妻子..."她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在宫里，妃嫔们都自称'妾身'..."
"在我们之间，没有'妾身'，也没有'臣'。"我认真地说，"只有'我'和'你'，就像两个普通人一样。"
她眨了眨眼："这不合礼制..."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礼制重要还是你的感受重要？"我笑着反问。
李丽质沉思片刻，忽然展颜一笑："那...我要你喂我吃合卺酒。"
我欣然应允，端起酒杯送到她唇边。她小啜一口，随即皱起眉头："好辣！"
"这是交杯酒，必须喝完。"我哄道，看着她苦着脸咽下酒液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我！"她佯装生气，伸手要捶我，却被我一把揽入怀中。
"丽质，"我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保证。"
她靠在我胸前，轻声说："己经幸福了。从遇见你那一天起..."
窗外，长安城的更鼓声隐约可闻；屋内，红烛高烧，映照着两个相拥的身影。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空里，我找到了最真实的归宿。
婚后的日子如蜜里调油。每天早上醒来，看到枕畔熟睡的容颜，我都觉得这场穿越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李丽质也渐渐放下公主的架子，在我面前展现出活泼灵动的一面。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二月初一的大朝会，我第一次以驸马都尉的身份参加。刚踏入太极殿，就感受到数道不善的目光。
"哟，这不是我们的'布衣驸马'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正斜眼打量我。根据官服颜色判断，这至少是个三品大员。
"下官林逸，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我拱手行礼。
"本官侍中侯君集。"他冷哼一声，"听闻驸马近日与公主形影不离，连公主府的管事都要经你手安排？"
我心中一凛。侯君集，太宗心腹大将，历史上因参与太子李承乾谋反被诛。看来他对我的敌意不小。
"公主府事务繁杂，臣不过略尽绵力。"我谨慎回答。
"哼，好一个'略尽绵力'。"侯君集冷笑，"驸马可知，按制公主府事务应由长史掌管，驸马不得干预？"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钟声响起，朝会开始了。这场交锋暂时搁置，但我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朝会上，太宗宣布了今年科举的安排，并命我协助礼部筹备。这本是一项荣誉，却引来不少朝臣的反对。
"陛下，林驸马初入朝堂，恐难当此重任。"侯君集率先出列。
"臣附议。"长孙无忌也站了出来，"科举乃国家大事，应由德高望重之臣主持。"
我站在殿尾，感受着西面八方投来的或轻蔑或嫉妒的目光。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显然无法接受我一个"寒门子弟"不仅娶了公主，还要插手科举这样的要务。
太宗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我身上："林卿以为如何？"
我深吸一口气，出列行礼："臣资历尚浅，不敢妄自尊大。但臣愿以勤补拙，尽心辅佐礼部诸位大人。"
这个回答似乎让太宗满意，他点点头："既如此，林卿便以弘文馆学士身份协助礼部，但不参与最终评定。"
"臣遵旨。"我恭敬应下，眼角余光瞥见侯君集和长孙无忌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