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梅雨季的潮气渗入每一道砖缝，苏晚踩着积水拐进老城区的巷子时，帆布鞋己经吸饱了水分。头顶的路灯在雨雾中晕染成朦胧的光斑，将她的影子拉得歪斜而扭曲，像极了此刻在她心底蔓延的不安。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屏幕亮起苏沉发来的定位，备注名还停留在三年前存下的"阿沉哥"。
潮湿的墙皮剥落处爬满青苔，霉味混着垃圾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第三根电线杆下，苏沉抱着笔记本电脑蜷缩在阴影里，黑框眼镜蒙着层水雾，白衬衫被雨水浸得透明，隐约透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防火墙在十五分钟前启动自毁程序，"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指节泛着青白，"但我抢在数据彻底删除前导出了关键文件。"
U盘塞进她掌心时还带着体温，金属外壳上沾着几处暗红的血迹。苏晚刚要开口，巷尾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黑色迈巴赫的车灯如野兽的瞳孔般亮起，陆沉舟撑着黑伞缓步走来，定制皮鞋踩过积水的声音规律得令人心悸。"苏小姐对三年前的火灾很感兴趣？"他伞骨上滴落的水珠在地面砸出细小坑洼，"要不要我告诉你，那场火里烧着的亲子鉴定报告写了什么？"
苏沉猛地将苏晚护在身后，笔记本电脑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陆沉舟轻笑一声，袖口闪过冷光："给你们七十二小时，想清楚该站在哪边。"等车灯消失在拐角，苏晚才发现苏沉手背被碎片划出深长的口子，鲜血正顺着U盘表面蜿蜒，在数据接口处凝成暗红的痂。
次日清晨，苏氏集团的晨会被剧烈的踹门声打断。李建国带着几个纹身大汉闯进来，金表在日光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苏晚，总部收到匿名举报！"他甩出一叠照片，苏晚与苏沉在巷子里的身影被拍得一清二楚，"和野男人私会，还敢说自己清白？"
会议室陷入死寂。实习生小王突然站起来，圆脸涨得通红："这些照片是合成的！苏姐昨晚在帮我改方案！"她的声音在发抖，却字字坚定。李建国正要反驳，陆沉舟的秘书林薇推门而入，平板电脑播放出监控录像——正是李建国在酒吧塞钱给狗仔的画面。
散会后，苏晚在消防通道堵住林薇。"为什么帮我？"她盯着对方精致的红唇。林薇摘下墨镜，眼尾的泪痣在阴影里若隐若现："陆总说过，要留着你慢慢玩。"她凑近时，苏晚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你弟弟三天前在地下赌场签了份契约，用你的命换三百万。"
深夜，苏晚翻遍弟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抽屉暗格里找到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苏沉车祸意外保险受益人：李建国"的字样刺得她眼眶发疼。窗外惊雷炸响，她望向苏沉公寓的方向，那里的灯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苏明被按在麻将桌上，匕首抵在咽喉，背景里传来李建国的狞笑："苏晚，游戏该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