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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数字跳到38层时，苏晚腕间的银镯突然发烫，仿佛要灼烧进皮肉里。顶楼会议室的旋转门自动滑开，冷气裹着雪松香水扑面而来，陆沉舟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旁，整座城市像发光的棋盘铺展在脚下，车灯蜿蜒成金色的河流，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翳。巨大的落地窗映出苏晚的倒影，与陆沉舟身后墙上的巨幅星图重叠，恍若两个世界的碰撞。
"考虑好了吗？"男人没有回头，指尖着相框边缘。苏晚瞥见照片里戴银镯的女人，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背景墙上的日期是1995年6月15日——正是她被遗弃的日子。相框玻璃下，还压着半张泛黄的出生证明，父亲栏的签名赫然是"陆正国"。记忆突然闪回，小时候养父曾说捡到她时，襁褓里除了银镯，还有半张浸血的纸条。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苏晚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沉舟终于转身，西装内袋露出半截亲子鉴定报告，A4纸边缘被揉得发皱。"因为我需要一个能掌控的筹码。"他逼近时，苏晚闻到他身上混着血腥味的酒气，"董事会要联姻，而你恰好需要钱救苏氏科技——就是苏沉那个摇摇欲坠的创业公司。"他故意加重"苏沉"两个字，观察着她的反应。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养母发来的语音："晚晚，你和沉沉的事，再考虑考虑？你爸最近总对着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发呆......"语音背景里，传来养父剧烈的咳嗽声。苏晚想起养父布满老茧的手，想起养母偷偷藏起的降压药，想起苏沉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在网吧通宵做兼职的模样。那些记忆碎片与眼前的亲子鉴定报告不断重叠，刺痛着她的神经。
"成交。"她听见自己说。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让她想起暴雨夜缠着银镯的毒蛇。他伸手要触碰她的脸，苏晚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会议桌，疼得倒抽冷气。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陆沉舟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
然而计划很快出现裂痕。当苏晚带着陆沉舟出现在家庭聚会上时，狭小的客厅突然陷入死寂。养母端着饺子的手不停颤抖，饺子扑通掉进汤里："晚晚，你不是说和沉沉......"陆沉舟适时搂住她的腰，袖扣蹭过她后颈："阿姨，我和晚晚是真心的。"他说话时，苏晚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照片一角——那是她亲生父母的全家福，弟弟戴着她买的名牌手表笑得张扬，而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五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苏沉突然掀翻桌子，饺子汤泼了满地。"够了！"他的声音在颤抖，"你们当苏晚是什么？商品吗？"说完摔门而去，震得墙上的全家福都歪了。那是苏晚十八岁生日拍的，照片里西个人笑得那么灿烂，此刻玻璃镜框却映出陆沉舟饶有兴致的脸。
深夜的街道飘着细雨，苏晚在便利店门口撞见浑身湿透的苏沉。男人怀里抱着她忘在他家的笔记本，眼镜片蒙着水雾："你根本不知道陆沉舟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尖锐，"三年前星辰集团收购案，有个技术员在签字后跳楼自杀，那份合同上......"话没说完，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停在路边，陆沉舟摇下车窗，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评估猎物的价值。
"上车，我的未婚妻。"他的声音像裹着冰的丝绸。苏晚最后看了眼苏沉通红的眼眶，转身坐进副驾驶。后视镜里，男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幕中。而此刻在星辰集团地下车库，李建国正将一叠照片塞进快递袋，最上面那张，是苏晚和苏沉在书店门口拥抱的画面。照片下方，用钢笔写着："好戏，该开场了。"车后座的暗格里，还藏着一份文件，标题是《苏氏科技破产计划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