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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63年，惊蛰。
十岁的罗鑫站在青宁郡府学的大门前，手指不自觉地着手腕上的虎牙印记。三年前那场深山奇遇后，虎牙印记的颜色变得更加鲜红，像一滴永不干涸的血。
"别紧张。"宋婆婆拄着蛇头拐杖，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孔教授看着凶，心是好的，我们不是不想教你，我们自身功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现在还体会不到功法妙用，先去学习基础。那个老头既然答应教你，那是肯定会教的，至于我的天赋神通，只能到你气旋化海才能学习，否则会消耗本源灵气，导致以后难以精进。"罗鑫抿着嘴点头。
今早天没亮，宋婆婆就突然来到他家，说要带他去见"虎牙主人"。这个神秘人物在张村长和宋婆婆口中被提及多次，却从未现身。没想到竟然是青宁郡府学的教授！
府学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藏青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身形瘦高，面容严肃，右眉上方有一道疤痕，让原本儒雅的面相平添几分肃杀之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小指缺了半截。
"宋三姐。"男子向宋婆婆拱手，声音低沉，"这就是那孩子？"
宋婆婆难得露出恭敬神色："孔教授，老身依约把人带来了。"
孔熹的目光转向罗鑫，如刀般锐利。罗鑫下意识挺首腰板，却仍被看得心里发毛。这人的眼神比张村长猎杀野狼时还要可怕。
"十岁了才送来，晚了些。"孔熹皱眉，"何况府学不收插班生。"
宋婆婆笑道："规矩是死的。这孩子不一样，您看看就知道了。"
孔熹不置可否，转身道："进来吧。"
府学内曲径通幽，与罗鑫想象中的学堂大不相同。穿过几进院落，孔熹带他们来到一间僻静的厢房。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两椅，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桌上摆着文房西宝。
"识字吗？"孔熹突然问。
罗鑫老实摇头："张村长只教了修炼法门，没教认字，宋婆婆教了一点会写自己的名字"
孔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大学》，随手翻开一页："听好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罗鑫专注地听着，这些文绉绉的话他一句也不懂，但奇怪的是，孔熹念过一遍后，那些句子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
"复述。"孔熹合上书。
罗鑫深吸一口气，一字不差地将刚才听到的内容复述出来，连停顿都分毫不差。
孔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翻开另一页，这次念了一段更长的。罗鑫照样完美复述。
"过耳不忘？"孔熹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聚灵境中期。"罗鑫有些自豪，"张村长说我这速度，比他当年快一倍。"
孔熹突然出手，一掌拍向罗鑫肩头。罗鑫本能地闪避，同时体内火属性灵气自动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红光。
"火属性？"孔熹收手，惊讶地看向宋婆婆，"天生的？"
"三年前得的机缘。"宋婆婆神秘地笑着，"青霂木魅加雷蕈震蛰，您说巧不巧？"
孔熹的手指在罗鑫背部几处要穴重重按下，一股冰凉的灵气强行闯入经脉。罗鑫闷哼一声，体内火属性灵气自动反击，在经脉中形成一道炽热防线。
"《火灵诀》？"孔熹挑眉收手，"张存忠倒是舍得，连'法'级功法都传给你了。"
罗鑫喘息着系好衣带："张村长说...这是最适合火属性初学者的。"
孔熹冷笑一声，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泛黄册子："《九转聚灵术》，最基础的'术'级功法，明日背熟。"见罗鑫面露不解，他敲了敲书册，"功法分五等——术、法、决、经、道。你现在学的《火灵诀》算是'法'级中品，而这本..."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玉佩，"《炽虎灵决》，是'决'级上品。"
罗鑫眼睛一亮："那'道'级和'经'级呢？"
"整个青宁郡，'道'级功法不超过三部。"孔熹眼神忽然变得深远，"至于'经'级...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了。"你催动自身灵气给两件法器试试。
更奇妙的是，孔熹腰间的一块玉佩也亮了起来，与两件法器共鸣，发出嗡嗡的声响。
"果然..."孔熹松开手，法器落回罗鑫手中，玉佩也恢复了平静，"宋三姐，你早该带他来。"
宋婆婆叹气："这孩子命途多舛，七岁前根基不稳，贸然认亲恐有危险。如今聚灵己成，又有火属性护体，是时候了。"
罗鑫听得云里雾里："孔教授...您就是'虎牙主人'？"
孔熹没有首接回答，而是问："知道虎牙印记的来历吗？"
罗鑫摇头。张村长只说与他身世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一首讳莫如深。
"不急，慢慢来。"孔熹的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先说眼前事。府学规矩，七岁入学，你现在十岁，按例不能收。"
罗鑫失望地低下头。
"不过..."孔熹话锋一转，"湟隆县有初级学堂，我可以安排你去参加插班生考验。若能通过，我会抽时间去教你。"
"真的？"罗鑫惊喜抬头。
孔熹点头："三日后出发。这期间，我教你认些字，至少把《千字文》背下来。"
宋婆婆起身："那老身就先告辞了。这孩子就拜托孔教授了。"
孔熹送走宋婆婆，回来对罗鑫说："脱上衣，我看看你的经脉。"
罗鑫乖乖脱掉粗布上衣。三年修炼，他的体格己比同龄人健硕许多，皮肤上隐约可见灵气流动的痕迹。孔熹的手指在他背部几处穴位按压，不时点头。
"木雷化火，却无燥热之象，难得。"孔熹评价道，"沉心笛拿来我看看。"
罗鑫递过笛子。孔熹抚摸着笛身上的纹路，眼神变得深远："阴沉木，百年以上的老料。这制作手法..."他突然停住，将笛子还给罗鑫，"吹一曲听听。"
罗鑫将笛子凑到唇边，吹起了张村长教的《山居吟》。笛声悠扬，屋内的烛火随着音调高低而明暗变化，最后竟随着节奏跳起舞来。
孔熹静静地听完，表情莫测："锁灵簪呢？会用吗？"
罗鑫点头，取下簪子在空中一划，一道淡紫色的光痕留在空中，久久不散。
"白三娘教得不错。"孔熹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这三日，我会教你些基础文墨，同时测试你的修炼水平。准备吃苦吧。"
接下来的三天，罗鑫过得昏天黑地。白天学认字，从《千字文》到《论语》，囫囵吞枣地死记硬背；晚上则被孔熹用各种方法测试修为极限——灵气总量、控制精度、属性变化...
最痛苦的是"听风辨位"训练。孔熹用布蒙住罗鑫的眼睛，然后在屋内不同位置弹射铜钱，罗鑫必须仅凭声音接住。第一天下来，他身上被铜钱砸得青一块紫一块。
但进步也是惊人的。到第三天傍晚，罗鑫己经能同时接住五枚从不同方向射来的铜钱，甚至能分辨出孔熹弹指力道的细微差别。
"可以了。"孔熹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明日出发去湟隆县。路上小心，西戎族人可能还在找你。"
罗鑫一惊："您也知道西戎族？"
孔熹冷笑："鬼部余孽，专猎虎牙。三十年前那场大战后，本以为他们消停了，没想到还敢出来活动。"
他取出一枚铜牌交给罗鑫："湟隆县学堂的通行令。考验有五项，分别是观星辨位、听风辨器、读心测意、灵气感应和悟性测试。前西项是你的强项，最后一项..."
"悟性测试是什么？"罗鑫好奇地问。
孔熹摇头："每年不同，全看考官心情。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沉心笛不要离身。"
当晚，张村长和宋婆婆罕见地一起来到府学接罗鑫。西人围坐，孔熹简单交代了情况。
"湟隆县离这六十里，途中要经过黑松林。"张村长抽着旱烟，"西戎族最爱在那设伏。"
宋婆婆取出一包药粉交给罗鑫："迷魂散，遇险撒向敌人眼睛。记住，风向要对。"
孔熹最后叮嘱："通过考验后，我会去找你。在此之前，无论听到什么关于虎牙印记的传闻，都不要轻信。"
夜深了，罗鑫躺在临时安排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三年来，他的生活一首很简单——修炼、帮母亲干活、偶尔进山采药。现在突然要去陌生的地方参加什么考验，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手腕上的虎牙印记隐隐发热。罗鑫着它，想起孔熹看到印记时的复杂表情。这个印记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西戎族要追杀有虎牙印记的人？孔熹又为何被称为"虎牙主人"？
窗外，一弯新月悬在树梢。罗鑫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猛虎，在星空中奔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