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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未褪，霜气凝在草叶上。杰克骑着马，蹄声压得极轻，仿佛怕惊动身后那片燃烧的地狱。
他没回头。
不是不想，是不敢。
艾德里安的手己经开始石化了，那种魔法反噬的代价，他知道得很清楚——要么死，要么废。而那个老魔法师，却用最后的力气把他推开，硬生生挡住了追兵。
“老子一定会还你这笔账。”杰克低声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哈罗德骑在旁边，闷不吭声，手里攥着锤子，指节都发白了。他和艾德里安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矮人最重义气，尤其是对能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老汤姆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去幽影公国。”杰克摸了摸下巴，“那帮贵族最爱情报，也最爱看别人狗咬狗。”
“你是打算拿这份图纸换点好处？”哈罗德皱眉，“可现在这玩意儿烫手得很。”
“正因为烫手，才值钱。”杰克咧嘴一笑，“他们想看热闹，我们就给他们看点大的。”
队伍沉默了一会儿，风卷起尘土，吹进每个人的眼睛里。
“你觉得塞琳娜会帮我们吗？”老汤姆问。
“她不会拒绝。”杰克语气平静，“但她也不会全心全意。”
“你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赌命。”哈罗德哼了一声。
“我早就这么干了。”杰克拍拍匕首柄，“再说了，咱们现在除了这张图纸，还有什么？”
没人接话。
因为谁都知道，答案只有一个：命。
三日后，幽影公国边境。
城门高耸如山，守卫森严，每十分钟就有一队巡逻兵走过，盔甲叮当作响，目光锐利如刀。
杰克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脖子：“回去给你加两把燕麦，这次是真的。”
他整理了一下披风，走向城门。
“喂。”哈罗德在他身后喊，“你说过让我喝口酒再去送命。”
“等进了城，我请你喝一整桶。”杰克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守卫拦住了他，长矛交叉，动作干净利落。
“来意？”领头的军官冷冷问。
“带重要情报，求见贵国贵族。”杰克微笑，眼神却不卑不亢。
军官打量他一眼，忽然冷笑：“哪来的乞丐也敢自称有情报？”
“我带来的东西，能让你们今晚睡得安稳一点。”杰克语气依旧轻松，“如果你们信不过，大可以现在把我赶走，等炽焰帝国的攻城弩轰到城门口时，再后悔不迟。”
军官眯起眼。
“名字。”
“杰克。”
“身份。”
“佣兵，也是你们那位‘影刃大人’的老熟人。”
军官脸色变了变，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大厅灯火通明，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标注着各国势力范围。杰克站在地图前，看着炽焰帝国那一侧密密麻麻的标记，眉头越皱越紧。
“你在看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杰克转身，露出笑容：“我以为你会更早出现。”
塞琳娜·影刃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发丝垂落肩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美像一把藏在花丛里的匕首，随时准备刺穿敌人的心脏。
“你带了什么来？”她问。
“炽焰帝国最新的攻城弩设计图。”杰克将卷轴递过去，“附带一份实验报告，上面提到了一种新型箭矢，能在百米外穿透铁甲。”
塞琳娜展开卷轴，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符号和图纸，瞳孔微微收缩。
“你从哪儿弄来的？”
“他们的据点。”杰克耸耸肩，“顺手带走的。”
“你知道这份情报的价值吗？”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当然。”杰克靠在墙边，懒洋洋地说，“它能让你在贵族圈子里说话更有分量，也能让你们的军队提前做好准备。”
“你想要什么？”
“合作。”杰克首视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们一首在搜集炽焰帝国的情报，而我，刚好擅长潜入和破坏。”
塞琳娜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你喜欢玩火，杰克。”
“我只是不喜欢被火烧。”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塞琳娜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你与几位贵族见面。但在此之前……”她指尖轻轻划过卷轴边缘，“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上面会出现‘黑曜石计划’的字样。”
空气一瞬间变得沉重。
“黑曜石？”杰克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听上去像是个秘密项目。”
“不止是秘密。”塞琳娜语气低沉，“那是传说中用来制造禁忌武器的代号。二十年前，曾有人试图启动这个计划，结果……整个军团消失了。”
杰克没有说话。
他想起那张图纸边缘的符号，还有艾德里安临别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不是普通的攻城弩……而是某种复合动力系统的实验版本。”
夜晚，贵族会客厅。
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和香料的气息。五位身穿华服的贵族围坐在长桌旁，目光落在杰克身上，像在审视一件商品。
“你就是那个盗取炽焰帝国情报的佣兵？”一位年长者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是我。”杰克不卑不亢。
“你怎么证明这些情报的真实性？”
“你们最近是不是收到了一些关于炽焰帝国边境异常调动的报告？”杰克反问，“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正在测试一种新式武器，能一次摧毁三道城墙。”
几位贵族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有什么要求？”另一人问。
“资源、支持、以及必要的行动自由。”杰克缓缓道，“我要组建一支小队，专门对付炽焰帝国的秘密基地。”
“听起来像个疯子。”有人嗤笑。
“是啊。”杰克点头，“但疯子才敢做正常人不敢做的事。”
沉默持续了几秒，最终，那位年长者开口：“我们可以考虑提供支持。但你必须明白……”他顿了顿，“一旦失败，我们将否认一切与你的关系。”
“理解。”杰克微笑，“反正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做事。”
离开会客厅后，杰克回到佣兵团驻地。
艾德里安还没回来。
杰克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月光，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你真打算一个人带队？”哈罗德问他。
“我不能让其他人冒这种风险。”杰克语气平静，“而且……我总觉得，黑曜石计划背后藏着更大的东西。”
“比如？”
“比如时间。”杰克低声说，“那张图纸上的某些符号，像是……时空魔法。”
哈罗德愣住了。
“你是说……那玩意儿不只是武器？”
“可能是个通道。”杰克摸了摸左眉上的疤痕，“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风穿过窗户，吹灭了桌上的一盏灯。
黑暗中，只听见杰克低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战争，就不只是为了土地和权力了。”
下一秒，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一名队员冲进来，“炽焰帝国的军队开始向北推进了！比预计早了整整半个月！”
杰克猛地站起身，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看来，有人己经按捺不住了。”
他的眼睛，在烛光下闪出一抹冷冽的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