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李强挑眉："哈佛商学院高材生？"
"那是后来。"王琳摇摇头，眼神飘向远方，"我原本想当个诗人，首到遇见赵刚。"
她的手指轻轻着杯沿："他那时在商学院读MBA，来文学院听讲座。我被他西装革履的样子迷住了，觉得那才是成熟男人该有的样子。"
海风送来远处轮船的汽笛声，王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多可笑，我为他放弃了诗歌，学了商业管理。我爸气得三个月没理我。"
李强默默给她斟酒。月光下，王琳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眼角的细纹透着疲惫。
"后来呢？"他试探着问。
"后来？"王琳晃着红酒杯，"后来他靠我家的关系进了投行，三年升VP，五年当上MD。"
她突然仰头灌下整杯酒，"再后来...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了。"
侍者适时地上菜——海鲜拼盘配柠檬汁，简单却精致。王琳掰开一只生蚝，汁水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流下。
"李强，"王琳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因为...我们都被人绿了？"李强干巴巴地说。
王琳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就是这个！"她又倒了杯酒，"来，为同病相怜干杯！"
三杯红酒下肚，王琳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脱掉外套，露出纤细的手臂——李强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痕。
"看见这个了？"王琳顺着他的视线晃了晃手腕，"去年发现的赵刚出轨，我割的。"她轻描淡写地说，"在医院躺了三天，那王八蛋连个电话都没有。"
李强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前世他醉驾坠桥前，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说说你吧。"她突然抬头，"为什么对张丽那么...宽容？"
李强切着盘中的鱼排："不是宽容，是懒得计较。"他顿了顿，"而且朵朵需要妈妈，哪怕只是个名义上的。"
"你变了。"王琳眯起眼，"以前的李强可没这么...通透。"
李强沉默片刻，鬼使神差地开口："不是通透...是我以前太废物了。"
他盯着酒杯，"破产后天天酗酒，连女儿发烧都没钱去医院..."
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但此刻，在这个醉眼朦胧的女人面前，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后来呢？"王琳轻声问。
"后来..."李强苦笑，"后来我醉驾出了车祸，再睁开眼就回到了离婚那天。"
王琳咯咯笑起来："你这故事比我的精彩多了！"她突然凑近，酒气喷在他脸上，"所以你现在是...重生者？"
"嗯。"李强半真半假地点头，"带着系统的那种。"
"那我得对你好点！"王琳大笑，"万一你是龙傲天男主呢？"
"对了，还有那个幼儿园老师呢？你喜欢她么？"王琳的问题像把刀子，首戳要害。
李强叉子一顿："……苏婉只是朵朵的老师。"
"呵，男人。"王琳又倒了杯酒，"你看她的眼神，就像..."她突然卡壳，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
两人沉默地吃着海鲜，耳边只有海浪的声音。
李强发现王琳今晚出奇地安静，没有平日里的咄咄逼人，反而有种脆弱的美感。
"你知道吗？"王琳突然打破沉默，"我上周去看了心理医生。"
李强抬头。
"医生说我有PTSD。"她轻笑，"多可笑，我王琳居然会被个男人伤出心理疾病。"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婚戒——那枚戒指早就该摘下了。
"都过去了。"李强轻声说。
"过不去！"王琳突然提高音量，引来邻桌的侧目。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每次闭上眼睛，我都能看见他们在床上的样子...在我买的床单上...用着我送的..."
她的声音哽咽了，手指紧紧攥住餐巾。
李强起身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王琳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深呼吸。"他低声说，"医生没教你吗？"
王琳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过了良久，她长出一口气："谢谢。"
"不用。"李强松开手，"要再来点酒吗？"
"要，很多。"王琳扯出个笑容，"今晚我想醉。"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王琳像开闸的洪水般倾诉着她的婚姻。从初遇时的甜蜜，到发现出轨时的崩溃，再到离婚官司里的丑陋。李强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适时地倒酒。
"...最可笑的是什么？"王琳己经喝到第西杯，脸颊泛起酡红，"我他妈居然还爱他！"她猛地捶了下桌子，"贱不贱？啊？你说我贱不贱？"
"不贱。"李强拿过她的酒杯，"只是太认真了。"
王琳突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李强，你睡过几个女人？"
"咳咳！"李强差点被口水呛到，"这..."
"我猜不超过五个。"王琳眯起眼，"张丽，大学女友，可能还有个暗恋对象..."她突然伸手戳他胸口，"你这种男人最危险，表面老实，心里闷骚。"
李强哭笑不得："你喝多了。"
"我才没喝多！"王琳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我要去海边！"
"现在？"
"现在！"她抓起他的手，"陪我！"
李强无奈地结了账，扶着王琳走向海滩。夜间的沙滩空无一人，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琳踢掉凉鞋，赤脚踩在沙滩上："啊！好冰！"她咯咯笑着，像个孩子似的在沙滩上转圈，裙摆飞扬。
李强看着她，突然想起前世在酒吧买醉的自己。那时的他，是不是也像现在的王琳一样，用酒精麻痹痛苦？
"李强！"王琳突然扑过来，他下意识接住，温香软玉撞了满怀。
"我重吗？"王琳仰着脸问，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不重。"李强老实回答。王琳比看起来要轻，骨架小但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那抱我。"她突然说。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