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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们的来历？”赵琳凡声音发紧。
艾恩没有作答，修长的手指缓缓挑开衣襟纽扣。
“你想做什么？！”
赵琳凡霍然起身，木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白芷随即站起，指间己凝起一抹蓝光，空气瞬间凝固。
“怎么刚才来的路上好奇的东西，现在就不想看看？”艾恩终于彻底掀开丝质衬衣——一个半透明的巨大脓疱寄生在他苍白的腹部，随着呼吸缓缓脉动，那些蛛网般的黑紫色血管在烛火映照下，甚至能看清其中流动的浑浊液体。
眼前这骇人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那半透明的脓疱里，赫然蜷缩着一个模糊的娇小人形。随着脓液的轻微晃动，能隐约辨认出西肢的轮廓，就像未出生的胎儿般静静悬浮在恶心的黏液之中。
赵琳凡的胃部一阵痉挛，只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在顺着食管往上爬，但她还是强行忍下了这股恶心的感觉。
“你让我们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不是医生。”赵琳凡暗中催动异能，无数无形的丝线在视野中浮现，悄无声息地缠上艾恩的西肢关节。
这些只有她能看见的透明丝线，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真要动起手来，或许能争取到宝贵的几秒钟。
身旁的白芷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背在身后的手又悄悄的掐了一个手诀，手印冒着淡淡的土黄色光芒。
“放轻松，我并非有什么病态的癖好。”艾恩的手指微微发颤，轻抚过腹部那骇人的脓疱，“只是想给你们看看……我无数次挣扎后换来的结果。”
他的指尖每一下触碰都让脓疱表面泛起涟漪，那些黑紫色的血管随之蠕动。赵琳凡和白芷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身子退到座椅后面——谁也不知道这样贸然的触碰，会不会惊醒里面那个诡异的人形生物。
“一个令人绝望的……”艾恩突然用力按向脓疱，看着两人骤变的脸色低笑，“……而且无法挽回的结果。”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赵琳凡的余光扫过关上的木门，脚步不着痕迹地向白芷靠近，“但若你还存有一丝理智，就该知道这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出来。”
眼前的艾恩简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抚摸着脓疱的陶醉神情，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白芷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变得急促，两人后背几乎相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好了，再这么下去你们怕是要夺门而逃了。”艾恩慢条斯理地系着衣扣，腹部的脓疱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也在收集魔女遗物，对吧？”
赵琳凡瞳孔骤然收缩紧绷的身子一颤，这个反应显然取悦了艾恩。他抚平衬衫最后一道褶皱，轻笑道：“别这么惊讶，在这片大陆上，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这些事。”
“你……也是被召唤来的？”赵琳凡声音发紧，目光在艾恩身上来回扫视——这个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族做派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她与白芷这类“同病相怜”的人。
“当然不是。”艾恩突然伸手按住蠕动的脓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魔女遗物对你们是回家的钥匙，对我们...却是另一种筹码。”
“所以你带我们来，是想抢夺魔女遗物？”赵琳凡苦笑着摊开双手，“可惜我们真没有——才被召唤来几天，连状况都搞不清楚。”
赵琳凡选择袒露实情，她可不想因为误会招致艾恩贪婪的杀戮。
艾恩突然大笑，笑声在石砌书房里回荡：“还真是什么都不懂。”他猛地指向赵琳凡，“你身上就寄生着遗物！否则你以为——”
“外来者凭什么能使用魔法？”他一步步逼近，腹部的脓疱随着激动的语气起伏，“真的以为那些魔法是突然觉醒的能力，你真当是自己天赋异禀？”
赵琳凡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书架。艾恩的话像柄重锤，将那些违和感统统砸成可怕的真相。
“不，你弄错了！”赵琳凡急声辩解，后背渗出冷汗，“我的能力是一个少女赐予的，根本没见过什么遗物！”
她必须澄清这个误会——否则眼前这个疯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脖子，寻找那并不存在的遗物。
然而话音未落，艾恩癫狂的神色突然凝固。“你说什么？”他猛地扑来，铁钳般的双手扣住赵琳凡肩膀，“再说一遍！”
剧痛让赵琳凡本能地发动异能。无数丝线从虚空中迸发，书房内的烛焰、尘埃乃至艾恩狰狞的表情，都在瞬间定格。
“咔啦——”
令人牙酸的断裂声骤然响起。那些束缚艾恩的丝线竟一根根崩断，而她才刚刚抬起手肘准备挣脱。
“才三秒？！”赵琳凡心中巨震，白芷的救援刚碰到艾恩衣袖，整个空间就恢复了流动。
“是真的！是真的！我自由了……自由了……”
赵琳凡的异能还未完全消散，艾恩却突然松开了手掌。那双疯狂的眼睛里，此刻竟涌出浑浊的泪水。
“赵姐姐！”白芷一个箭步冲上前，手指轻触赵琳凡红肿的肩膀，青光己经攀上指尖若隐若现，“骨头没裂，但淤血要马上处理……”
“这疯子……”赵琳凡疼得倒吸凉气，被掐过的肩胛骨火辣辣地灼痛着，稍微活动就传来刺骨的钝痛。她死死盯着又哭又笑的艾恩，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差点把我肩膀捏碎……”
艾恩的癫狂笑声戛然而止。
他突然扬起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朝两人深深鞠躬。猩红长发垂落，遮住了他扭曲的表情：“让两位见笑了……还要多谢两位，此刻的心情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
赵琳凡和白芷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紧贴在一起。这个前一秒还疯癫如狂兽的男人，此刻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
“又搞什么鬼……”赵琳凡用只有白芷能听见的气音说道。眼前这个反复无常的疯子，简首比恐怖的厉鬼还让人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