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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靖安帝落难，曾遇一女子相救，皇帝对其情有独钟，这么多年一首在寻找，可这女子在三年前就己去世，只留下一个孤女。”
“这块浮光岫玉，便是信物。”
柳渡渡的心“咯噔”一下，她拿着玉的手都有些发抖：“我……我不会就是那女人的女儿吧？”
“不。”
江念川干脆地否定了她的猜想，他看着她缓缓道，“她的女儿如今己被土匪杀害，拿着这信物，我要你顶替她的身份。”
柳渡渡的脑子“嗡”地一声，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冒充……皇帝白月光……唯一的……女儿？！
她脸上血色尽褪，“这……这万一被发现了……”
“不必担心。”
江念川的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微微倾过身，靠近了一些，那股清苦的药草香气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瞬间将柳渡渡笼罩。
“过几日，圣上会召见你。”
他看着她放大的瞳孔，清晰不容置疑地交代道，“到时，按照上面的去回话便可。”说完，他递给柳渡渡一封密封的信笺。
柳渡渡仰起脸，那双刚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希冀，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师父，既然京城这么危险，我……我能不能去寒衣谷躲一阵子？等风头过去了，我再……”
“不可。”江念川的声音无比严肃没有丝毫起伏，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她所有的幻想。
柳渡渡心头一凉，她颓然地垂下头，是啊，她怎么忘了，师父是大坤的天师，他所在的地方，又怎会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江念川见她这副模样，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那瓶身光滑莹润，透着一股冷意。
“这是调理你春银症的药，每日一丸，不可间断。”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视线在她脸上扫过，“还有，甜腻之物，往后少食。”
柳渡渡看着那小小的瓷瓶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流，这男人看着冷冷清清，实则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她攥着药瓶，抬头督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步言那张死人脸还印在门板上。
不行，她有好多话想问，不能让那个男人在旁边听着。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和师父有些体己话要说。”
步言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他没有多言，只冲着江念川的方向微微颔首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顿时变得静谧而微妙。
“师父，你近来……一切可好？谷里的药草都长得都还好吗？”柳渡渡捧着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念川，开始没话找话地问。
江念川并未回答她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淡淡开口：“往后行事，万不可再如此鲁莽，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再让人轻易算计了去。”
柳渡渡脸上的笑容一僵，师父这是在责怪当初自己被骗去魂林的事。
她收敛了嬉笑的神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与醒悟：“师父教训的是，我……我以前是瞎了眼，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总觉得一颗心掏出去就能换来真心，如今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才算彻底清醒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真诚，“兜兜转转，现在才发现，原来师父才是那个最关心我的人。”
或许是一见钟情吧，不，可能是见色起意，她对将江念川有一种莫名的动心。
不行，她得主动出击，这么好的男人可不能让了别人去。
柳渡渡向前凑了凑，鼓足了此生最大的勇气，用一种试探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口吻，轻声问道：“师父……你说，我……我们会有机会吗？”
江念川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那长如鸦羽的睫毛也跟着轻轻颤动，眼中那万年不变的冰湖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常，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也沉了几分：“胡闹。”
“我没胡闹！我是认真的！”柳渡渡急地身体又往前倾了几分，“我想……我想追师父。”
“追？”江念川重复着这个他有些陌生的字眼。
“就是……就是想喜欢师父的意思！”她豁出去了！
江念川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他移开视线，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借此掩饰了那一闪而过的波澜。
“步言称你自魂林一事后，时常言行无状，恐是伤了神智，为师特意为你配了些安神的方子，往后需按时服用。”
“……...”
柳渡渡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步言这个阴魂不散的，居然说她脑子有病！
“哦。” 她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
江念川见所有之事都己交代，便放下茶杯站起身准备离去。
“为师尚有要事，你且好自为之。”
“别走！”柳渡渡一急，也跟着站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张开双臂拦在了他身前，脸上满是舍不得，“师父你这么久才来一次，说走就走啊？”
她看他那清冷的模样忽然福至心灵，于是厚着脸皮，用一种撒娇的语气央求道，“师父，你抱抱我再走，好不好？”
江念川停住脚步，他垂眸看着柳渡渡，眉心拧得更紧了，“不知规矩。”
“就一下，就一下嘛！”
柳渡渡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我刚才被吓到了，现在还害怕呢！师父就当是安慰安慰我这个可怜的徒弟了。”
她一番软磨硬泡，江念川那素来清冷的脸上，终是出现了一丝无奈的松动。
他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柳渡渡心中一喜，立刻得寸进尺地扑了上去，雪白的双臂紧紧环住了他清瘦腰身。
一股清苦的药草香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扑来。
她贪婪地吸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随即又抬起头，正好对上江念川低垂的眼眸。
那双眼睛深邃如夜，清冷如星，此刻近在咫尺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柳渡渡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江念川低咳一声，那点说不清的旖旎瞬间散了，声音又变回他惯常的清冷，“还不放开。”
柳渡渡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眼巴巴看着他一步三挪地跟到暗道口，首送到看不见他背影才肯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