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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的手像铁钳般扣住王帆的手腕，教室顶灯突然滋滋作响。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指尖掐在他突突跳动的脉搏上："你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那些东西的？"
"上周..."王帆话没说完，窗外掠过一道黑影。体育委员赵大壮的脸紧贴在玻璃上，眼球翻得只剩眼白，嘴角咧到耳根："时辰到了——"
"闭眼！"林小满甩出三枚铜钱，硬币在空中组成三角形。王帆听到玻璃爆裂的脆响，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再睁眼时，窗台只剩一滩腥臭的黑水，铜钱边缘泛着诡异的绿光。
老街尽头的青砖老宅里，樟木霉味呛得王帆咳嗽。阁楼地板上画着朱砂符阵，林小满掀开祖传的木箱，泛黄的书页间滑落张老照片——1920年的东龙岗上，七个穿长衫的风水师围成北斗阵，每人手里都攥着截白骨。
"明末将军被亲弟弟毒杀后，怨气化作黑眚。"林小满解开缠满红绳的锦囊，里面是半块染血的虎符，"每隔六十年，必须用破军命格之人的血重绘封印。而今年..."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暗红血迹。
王帆注意到她颈侧有圈淡淡的勒痕，像是被什么细绳勒出来的。阁楼烛火忽明忽暗，他随手翻开本民国县志，泛黄的纸页上粘着片干枯的花瓣。记载光绪二十三年惨案的那页，夹着张女子画像——正是他在坟山见过的鬼新娘！
"她叫婉娘，是第七任守墓人。"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当年她为镇压暴动的阴兵，穿着嫁衣吊死在七星冢..."话音未落，整栋老宅突然剧烈摇晃，房梁上垂下无数条红绸，每根都系着个小小的铜铃。
地下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林小满脸色煞白："它们找来了！"她拽着王帆跳进樟木箱，箱底竟是个暗道。在爬过第三个岔路口时，王帆的手电筒照到洞壁上的抓痕——那根本不是人类指甲能留下的痕迹。
暗河边的青铜门前，林小满划破掌心按在门环上。血液渗进门上北斗凹槽的瞬间，王帆怀里的铜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门内七盏长明灯次第亮起，映出正中那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个穿月白嫁衣的女子，面容与林小满一模一样。
"这是我曾祖母。"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代守墓人死后都会回到这里，首到..."她突然噤声。水晶棺中的女子睫毛颤动，嘴角缓缓扬起。
暗道深处传来黏腻的爬行声，像是无数湿哒哒的躯体在蠕动。林小满猛地推倒王帆，有团黑影擦着他头皮飞过，在石壁上炸开腥臭的脓液。借着长明灯的微光，王帆看清那是只长满人脸的蜘蛛，每张脸都在喊着"时辰到了"。
"咬破舌尖！"林小满将铜铃按在他胸口。剧痛中，王帆的视野突然蒙上血色，只见暗河里浮出密密麻麻的苍白手臂。最前方那只手上戴着熟悉的电子表——正是上周失踪的班长李浩！
当铜铃第七次震响时，暗道开始崩塌。林小满拽着王帆跳进暗河，冰冷的水流中，无数张泡胀的脸朝他们咧开嘴笑。王帆的校牌突然发光，那些怨灵像被烫到般尖叫着退开。浮出水面时，他们竟在学校后山的荷花池里。
"你早就死了对不对？"王帆盯着林小满湿透的校服，布料下隐约可见腐烂的皮肉，"刚才水晶棺里..."
林小满抬手抚上他的眼睛，掌心疤痕灼热发烫："记住，当你看到我长出第二颗泪痣时，千万别让我碰到铜铃。"
晚自习铃声突兀响起，王帆猛然惊醒。课桌上摆着本民国县志，夹着片干枯的彼岸花瓣。林小满的座位空无一人，窗外飘着纸钱，黑板上不知被谁用血画了个北斗七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