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像只被彻底泡发的软糯年糕,湿漉漉、黏糊糊地瘫在时辞怀里。
他身上的衬衫同样湿透,紧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滚烫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混沌的意识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毫无章法地蹭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小脸眷恋地埋进去,像迷途的幼兽本能地寻找着那缕清冽又令人心悸的雪松气息——那是属于时辞的、让她在醉梦里也觉得安心的味道。
“…嗯…洗干净了吗…”她含糊地嘟囔着,湿热的气息喷在他同样湿透的胸口布料上,留下一个暧昧的印记,“…要…香香的…”
尾音带着不自知的娇憨,像羽毛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
“——!”时辞的身体猛地绷紧如拉满的硬弓。
下颌线瞬间绷成凌厉的刀锋,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薄唇抿得死紧,几乎咬出血来。
眼底翻涌的赤红风暴几乎要将这狭小的空间彻底吞噬!
他粗暴地抓起厚浴巾,动作近乎凶狠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水珠,力道大得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
每一寸被他擦过的肌肤都像是在他心尖上点火。
然后,他用浴巾将她从头到脚裹粽子似地严严实实裹住,密不透风,只留下那张被水汽和蒸腾得潮红艳丽的小脸——那是无声的邀请,更是对他自制力最残酷的嘲弄。
打横抱起这团裹着浴巾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罪证”,时辞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这片氤氲着、差点将他彻底焚毁、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牢笼!
将她重重摔在柔软的大床上,动作带着泄愤般的凶狠,却又在最后关头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
时辞的额角早己布满细密的汗珠,沿着凌厉的下颌线滑落,分不清是浴室残留的滚烫水汽,还是体内那头咆哮的凶兽挣扎时分泌的煎熬。
他扯过被子,近乎粗暴地将她囫囵盖住,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狼狈的仓皇。
“给老子老实点!再动一下——”他俯身,恶狠狠地在她耳边低吼,灼热的气息烫得她瑟缩了一下,“后果自负!”
这威胁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提醒着那根绷紧到极限的弦。
吹风机嗡嗡的噪音成了此刻唯一的救赎。
时辞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和未散尽的危险气息,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
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湿漉漉、如海藻般纠缠的发丝间,动作带着一种与方才在浴室里近乎掠夺的狂暴截然相反的、近乎笨拙的耐心,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小心翼翼的轻柔。
温热的暖风拂过头皮,江淼舒服地哼唧一声,像只被顺毛撸舒服的猫咪,无意识地偏过头,用微烫的、还带着水汽的脸颊,依赖地蹭了蹭他近在咫尺的、骨节分明的手背。
那温软滑腻的触感,像一道细微却足以致命的电流,瞬间窜遍时辞全身。
“——!”他的手指骤然僵住!
吹风机的热风首首对着她头顶吹了好几秒,烫得她蹙起秀气的眉头,发出不满的嘤咛,他才猛地回神,狼狈地移开风口,动作大得差点把吹风机甩出去。
他垂眸,目光沉沉地锁住床上这个毫无防备、甚至主动亲近他、蹭着他手背的小女人。
暖光下,她恬静的睡颜像镀了层柔光,红肿的唇瓣微微嘟着,采撷。
更刺目的是,纯白浴巾的边缘,颈间、锁骨上那些被他失控时吮咬出的、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般的暧昧痕迹。
正无声地昭示着方才的疯狂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如何溃不成军的。
时辞的眼神瞬间暗沉如永夜,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一股更汹涌的燥热混合着强烈的自厌和毁灭欲席卷而上,几乎将他淹没!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死死盯着手中那一缕缕缠绕指尖的乌发,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吹干头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舞。
她发丝间残留的、属于他的沐浴露的甜香和她自身那种雨后茉莉般的清新气息,交织成最致命的,无声无息地侵蚀着他刚刚用尽意志力加固的牢笼。
她偶尔无意识蹭过来的小动作,更是如同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投下巨石,炸得他理智的堤坝摇摇欲坠!
终于,最后一缕发丝变得蓬松干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啪嗒。”吹风机被时辞像丢开一颗定时炸弹般猛地关掉。
恼人的噪音戛然而止,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急促交错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无声地撕扯、对峙。
床上的人儿睡得无知无觉,仿佛刚才那场差点将他焚烧殆尽的风暴从未发生。
只有那些烙印在她肌肤上的、属于他的罪证,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
时辞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翻涌着未餍足的欲望、濒临崩溃的克制、挫败,以及一种更深沉、更晦暗的占有欲。
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带着浓重沙哑和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闷哼。
他俯身,隔着厚厚的被子,近乎粗暴地、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僵硬拍了拍她的背,那力道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安静了。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沙哑,甚至混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诱哄的尾音:“…睡你的。”
话音刚落,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逼仄的空间和床上那致命的诱惑,猛地转身,几乎是夺门而逃。
“砰——!!!”
卧室门被狠狠摔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都似乎在嗡鸣,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门内,背靠着冰冷瓷砖滑坐在地的时辞,毫不犹豫地将花洒冷水开到最大。
刺骨的寒流兜头浇下,激得他肌肉瞬间痉挛抽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痛苦低吼:“呃——啊!”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贲张如岩石的肌肉线条,却浇不灭心底那头因欲望得不到彻底宣泄而疯狂咆哮撕咬的凶兽。
脑海里全是方才浴室里蚀骨销魂的画面:她湿滑光裸的脊背紧密无间地贴着他滚烫胸膛的致命触感。
那柔软入口处清晰可辨的、邀请般的脉动,她仰起天鹅颈时发出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破碎呜咽,还有那要命的、本能般的、迎合般的深贴……
每一个细节都化作最锋利的钩子,反复撕扯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操!”他狠狠一拳砸在湿滑坚硬的地砖上,指骨瞬间破皮,鲜血混合着冰冷的自来水蜿蜒流下,带来尖锐的痛楚,却远不及下腹那快要将他撑爆的、如同岩浆般灼烧的胀痛!
他闭上眼,冷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如泪般滑落。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她迷离水润的眼神,那软糯的、带着致命诱惑的呼唤仿佛还在耳边萦绕:“时同学…………”
“舒服?”时辞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冷笑,额角暴跳的青筋昭示着他濒临极限的痛苦,“江淼…你根本不知道……”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欲望,“什么叫真正的‘舒服’!”
也永远不会知道,为了在最后关头停下,他几乎碾碎了自己每一寸骨头,耗尽了毕生所有的克制力!
那强行抽离的瞬间,对他而言,不啻于一场酷刑。
他需要更冷!更痛!
时辞猛地伸手,将旁边储物格里备用的几大瓶冰镇矿泉水,毫不犹豫地拧开,兜头浇下。
“哗啦——!”
极致的冰寒如同无数冰针瞬间刺穿皮肤,冻得他牙齿疯狂打颤,全身肌肉剧烈颤抖,皮肤上瞬间暴起一层骇人的鸡皮疙瘩。
那几乎要冲破牢笼、将他彻底焚毁的灼热欲望,终于在这近乎自虐的冰寒刺激下,被强行压制下去几分,但依旧像一头蛰伏在深渊的毒龙,在他体内深处不甘地嘶吼、积蓄着下一次更猛烈的反扑。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如同搁浅的鱼般粗重地喘息,任由冰水无情地冲刷。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眼底那骇人的、几乎要择人而噬的赤红才缓缓褪去,只留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深深的疲惫与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