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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几名紫袍狼狈离开，其余官员也纷纷在挨了几下后揉着屁股退散开来。
虎贲羽林二军在瞠目结舌下也随着自家将军退回衙门，只剩下小部分金吾卫继续交接城门守备工作以及清理善后工作。
“赵将军，陛下有召！”
依旧是那名宦官，赵昭得令也顾不得其他，只好跟着往宫内而去。
……
“说说吧，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设计讲究的龙榻上，老皇帝侧躺在上，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拿着那纸奏折。
“懒龙一条”
赵昭心中暗骂，嘴上却是委屈万分：“臣实不知，或许是前些日子扒了一名从五品官员的朝服……也或许是诸位忧国忧民信不过臣执掌金吾……”
“哼，你刚刚那一鞭可不轻。”
皇帝猛地睁眼，全无慵懒姿态，厉声呵斥道。
“臣有罪，愿意依众臣僚所说辞去金吾将军之职……”
赵昭佯装惶恐，跪伏在地，居然是涕泪横流。
……
“你刚刚打的，可是当朝御史大夫颜良玉，他为人最是冲动易怒，容易被人挑拨，脾气又臭又硬。”
“你打了他，明日弹劾你的奏疏恐怕要堆满整个尚书房！”
“你可知这会给朕带来多少麻烦？”
赵安民的确是下旨将这些人打出去，可问题是红袍绿袍打也就打了，你赵昭不也是个红袍，可紫袍大员你也敢打？这等重臣岂是说打就能打的？
“臣知错。”
赵昭也不敢含糊，虽然自己是奉命行事，但这老皇帝明显是想敲打敲打他，自己也只好配合。
“臣这就回去写请罪折子，写辞官书……”
“哼，你是朕钦点的金吾将军，岂能因为几名腐儒便随意更改？将心放在肚子里，除了朕没有人可以扒了你身上的那层皮！”
“臣叩谢陛下，陛下大恩，臣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赵昭连忙跪伏在地，再次流出了泪水……自然是演的……
“莫要说什么肝脑涂地，做好本职工作即可，先退下罢，处罚还是会有的，但没有那么严重……”
老皇帝摆了摆手，赵昭随即谢恩退下。
“承恩，你说这折子是谁鼓动这些腐儒写的。”
不等王承恩回答，老皇帝又自言自语道：“二宫相争，己至如此了吗？”
“你说大皇子好还是西皇子好？”
见王承恩依旧没有回答，赵安民笑骂一声“老狗”，接着又道：“此子身份查得如何？”
“奴婢派暗卫查得差不多了，还有些情况没有查明……”
“嗯，要尽快！”
赵安民翻了个身，顺手将手中折子甩了出去，道：“拟旨，代王监国不力，致使群臣激愤，令代王下自劾书，罚俸半年。”
“金吾将军殴打御史，责其罚俸三年，鞭三十。”
“诺”
王承恩正要下去传旨，却听赵安民苍老的声音再度袭来。
“罢了，鞭刑免了，记账上，下次再犯一并处罚……毕竟是少年心性。”
王承恩夸赞一声“陛下仁义”便走到大殿转角处呼出一口浊气，外边侍立的宦官连忙低头问好。
别看如今他陪伴老皇帝多年，是宫中人人恭敬的“老祖宗”实际上但凡他刚刚敢在两宫之争中说一句话，明天他这个老祖宗就要入土了……
……
此时赵昭还没有预料到自己即将损失三年工资，才刚刚领兵回营准备睡个回笼觉。
对峙一上午早饭都没吃，此刻也是疲惫不堪。
仅仅这一会的功夫，赵金吾驱兵殴打大臣的事迹便传遍了整个金吾衙门。
几乎人人都在议论此事，众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那可都是在文渊坊前唱名的进士老爷！都是文曲星下凡，如今这么些文曲星就被自己家将军打得哭爹喊娘啦？
几名有幸参与的士卒更是宣扬“那进士老爷的屁股也跟咱们一样，被打了还不是嗷嗷地叫！还没咱们硬气呢！”
不过见赵昭面无表情地经过，各个也都识趣地闭了嘴。
倒不是赵昭真的如何端架子，而是的确有点累，一来是紧绷的神经，二来是的确没休息好……
代王府
一名男子身着紫色蟒袍高坐主位，脸色带着不悦与不耐。
“代王殿下，您为何不同我商量一二。”
“如今陛下根本懒得管理政事，表面放权实则依旧把控朝廷，您教唆百官逼宫，陛下定然要责罚的。”
身旁一名红袍官员苦苦相劝，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这是谁向殿下献的计，此人居心叵测不可不除！”
话语刚落，赵旭的目光便看向了另一旁侍立的宦官。
“果然是你这个阉人，你意欲害死殿下吗！”
黄绍口气忽然严厉起来，撸起袖子便将身旁的杯子砸向那名年轻宦官。
那宦官吓得急忙跪伏在地，身子瑟瑟发抖，黄绍还欲再打，却被赵旭拦住。
“好了好了，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这都是本王自己的主意，跟他人不相干。”
“殿下！”
“不要再说了，我也没想到父皇竟如此偏袒那小儿，竟然令他以武力驱散群臣。”
“况且不这样做能如何？那赵昭是西弟带回来的人，如今他又掌握了金吾卫，内城西军他恭王己占了半数，不出此下策又能如何？”
黄绍还想再说，身后却是传起宦官尖细的嗓音“陛下口谕！”
几人连忙拱手相迎……
“父皇是老糊涂了吗？！”
赵旭大喊，却被黄绍急忙拉着，赵旭这才反应过来。北宁暗卫可谓是千里眼顺风耳，说不得自己这府中便有暗卫的人。
屏退左右，赵旭才低声道：“父皇这是老糊涂了吗？群臣给他进谏，弹劾一个降卒做将军，让我写自劾书？”
“写了自劾书天下人怎么看待我？当今代王监国，还未登基就承认失德，那日后登基岂不是要学那前朝夏昏帝？”
虽然黄绍对这位代王擅自煽动百官觉得不妥，但还是认同赵旭这番话的，自劾书不能写！
“殿下当立即撰写秘折，我来替殿下撰文！”
“如此，有劳黄长史了！”
望着赵旭的背影，黄绍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代王是儒雅的，是纳谏的，只是不知分辨是非，优柔寡断，好在对他们这些文人都不错，称得上是礼贤下士……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要的天子，不会做人君又如何？儒生会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