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朗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他有些好笑的低眸看着哭得委屈的女人,精致的小脸上即使挂着泪水也掩饰不住她的清秀温婉的美,可可怜怜的样子我见犹怜。
他悄悄的放慢了呼吸,忍不住伸手拭去她眼角冒出的泪花,嗓音磁性低沉。
“乖,不哭了,现在结婚不需要户口本,有身份证就行。”
许向挽注意力都在户口本上,没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听到他说的,她抬头疑惑地问他。
“真的?”
顾砚朗表情温润,“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结婚证还可以按照计划去领。”
许向挽对这方面从来也是没注意过,她并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砚朗眸底闪过一瞬的不自然,很快恢复平常,他随意给了一个解释,“我喜欢看新闻。”
“哦……”
这种事也骗不了人,许向挽难过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似乎有些夸张了。
她并不只是一个爱哭的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可能领不了证的时候,她就一下子慌了。
脑子里只剩领不了证的难过,其他的一切都被扔在了脑后。
户口本又没丢,今天领不了明天也可以领,那么着急会不会让顾砚朗觉得她很心急呢。
现在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自己蠢死了。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恢复理智的许向挽这又察觉到自己与顾砚朗的距离,似乎超出了安全范围。
许向挽的呼吸微顿,羽睫轻眨几下,她下意识的就要往后缩。
然,顾砚朗按住她的肩膀,“别动,我帮你擦擦。”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甚至比上次在电梯里还要亲密。
他半个身子倾过来,动作温柔地擦干她脸上剩余的泪水,视线从眼尾到脸蛋,往下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顾砚朗不自觉的喉结上下滚动下,一股燥热感从身体里升起,他克制着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侧过脸将她的安全带系好,快速地坐了回去。
他默默深呼了一口气,又侧头看了一眼许向挽的反应,结果发现她的脸都红到了耳根。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像是害怕的紧张,倒更像是害羞的紧张。
顾砚朗宠溺的勾起唇角,忽然就想逗她一下,“如果刚才是被你妈妈发现,她不同意我们结婚的话,你会不会哭得比现在更厉害?”
许向挽还不争气的害羞着,心怦砰的跳,这个时候罪魁祸首还有心思来逗她,许向挽倔强的否认,
“……才不会。”
话虽这样说,但只有许向挽自己知道,如果妈妈不同意的话,她肯定会哭得比现在更惨。
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也不会放弃顾砚朗的。
许向往的回答在顾砚朗的预料之中,他很清楚两人之间并没什么感情基础,如果孟芳真的不同意,他也不会认为许向挽会为了自己有多难过。
感觉有点自找虐点。
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也会去争取,争取到能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车子很快到了民政局,路上许向挽简单的在车里面补了一个淡妆,下车的时候许向挽才留意到顾砚朗的车。
车的牌子她认识,但似乎并不普通。
不过她不懂车,也没太在意。
民政局今天人不多,两人领证的过程很顺利。
在最后打钢印的时候,彼此默契地屏住了呼吸。
钢印按下去的那一刻发出的声音,同时在两人的心底发出回响,从此以后,彼此的名字就像这钢印一样,永远的刻在了彼此的心底,贯穿整个后半生。
从民政局出来后,许向挽看着手里的红本子,感觉懵懵的。
她就这样和顾砚朗的领证了?
年少的欢喜终于偿愿,感觉太不真实。
回到车边,顾砚朗见她盯着手里的证看得入神,他心里也被一种真真实实的踏实填满,得偿所愿就是这种感觉吧。
即使现在一切才是真正的开始,但他再也不用担心她再消失了,算是另一种心安。
只要她在,他愿意慢慢来。
他们,来日方长。
过了一会儿,见许向挽终于合上红本子,顾砚朗顺口问了一句。
“准备什么时候跟咱妈坦白?”
他那声‘咱妈’叫得自然极了,许向挽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脸上浮出一抹红晕。
“我现在说的话,我妈能受得了吗?”
孟芳的病不复杂,预后都挺好的,但毕竟刚出院,还是少受刺激得好。
“这样吧,结婚的事先别跟妈提,你尽量留妈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间,等她来医院复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说。”
许向挽点头,“你是医生,听你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陌生的腼腆,许向挽握着包,微微一笑,“那我们先回去吧?”
“嗯。”
他应声,许向挽低头又扫了眼红本子,
然,她还想多看一眼,手里突然一空。
“先放我这儿保管吧,明天周末,我回趟家先跟我爸妈说一声,也好替我挡了那一门子相亲。”
提到他爸妈,许向挽不好意思的问,“你爸妈那边……”
顾砚朗明白她在顾忌什么,“我爸妈高兴我结婚还来不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见面,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就先不着急,先紧着你这边来,等咱妈身体恢复了些再说,你看可以吗?”
许向挽很感激,“谢谢你。”
顾砚朗把两本结婚证揣进自己的口袋,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顾太太,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不用这么见外。”
一声顾太太,差点把她的魂都叫飞了。
许向挽脸色比刚才更羞涩浓郁了,她压着嘴角的笑上了车。
顾砚朗把她送回小区,临走前特意嘱咐她,
“有事电话联系,没事也可以找我,我有空一定会回你的,没回就是在忙。”
许向挽下车关门,轻轻对他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
首到看见她进了单元楼,顾砚朗才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