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同惊雷,在晴儿耳边炸响!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紫薇,又看看旁边一脸懊恼和委屈的小燕子。“还有谁知道?永琪,班杰明,福家兄弟,他们统统都知道吗?”
紫薇点点头“是,他们都知道。”
晴儿的眼神变了变“原来是这样。”过往所有的疑点,瞬间如同散落的珍珠,被这根名为“真相”的线串了起来!
紫薇对皇上那种超乎寻常的关切和了解——那根本是女儿对父亲的孺慕!
小燕子偶尔流露出的对宫中规矩的懵懂和格格身份的茫然——因为她本就不是!
永琪对小燕子那复杂到极致、时而痛楚挣扎时而深沉守护的眼神——他一定很早就知道了真相!他在守护这个巨大的秘密,也在守护着……小燕子这个人?
众人之间那些微妙的眼神交流、刻意的打岔、对紫薇不合时宜举动的掩护……原来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天大的秘密!
“天哪……太震撼了。”晴儿喃喃出声,心口被巨大的冲击填满,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震惊过后,是恍然大悟,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深深的心疼和复杂的酸楚。她看着紫薇,这个本该是金枝玉叶的格格,却只能以宫女的身份,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属于自己的身份被顶替,还要强颜欢笑,小心翼翼……这是何等的煎熬!而小燕子,这个热情莽撞的姑娘,背负着欺君大罪,顶着不属于自己的光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晴儿掀开被子,不顾脚踝的微痛,赤着脚几步走到紫薇面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声音也带上了哽咽:“紫薇……!这么大的事……你该有多苦啊!” 她轻轻拍着紫薇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拍散。
紫薇在晴儿温暖的怀抱里,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长久以来的压抑、恐惧、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小燕子也扑过来,三个女孩抱成一团,哭作一团。烛光摇曳,将她们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悲喜交加。
过了许久,哭声才渐渐平息。晴儿拉着紫薇和小燕子的手,重新坐回床边。她拿出自己的帕子,仔细地替紫薇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坚定。
“紫薇,小燕子,”晴儿看着她们,眼神清澈而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会保密的。不但会保密,我会帮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再冲动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让我站位你们写一边吧,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紫薇和小燕子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晴儿,谢谢你……”紫薇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力量。
“好晴儿!我就知道你最可靠了!”小燕子破涕为笑,用力拍了一下晴儿的肩膀。
晴儿却握住紫薇的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紫薇,你也要答应我!在皇上面前,更要千万小心!现在,还远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 她的目光锐利,带着洞察世事的清明,“皇上对小燕子的宠爱是实打实的,这宠爱背后是‘夏雨荷之女’的身份,并对这个身份丝毫没有怀疑!你的故事并不是无懈可击,你的信物也己经成了小燕子的信物,小燕子行走江湖偷过骗过,若骤然揭开真相,皇上震怒之下,说不定会怀疑你和小燕子都是骗子,信物也是偷来的,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欺君之罪,牵连甚广!不仅小燕子性命难保,福伦大人、五阿哥、尔康尔泰他们这些知情不报的,还有你……都可能万劫不复!”
晴儿的话像是当头棒喝,紫薇张了张嘴,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以为我娘的信物就是铁证。”
“你太天真了,我从小在宫里长大,见过多少冤枉事,在宫里根本就没有铁证这回事。”晴儿眼里透着一丝无奈。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紫薇心底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紫薇脸色白了白:“那我该怎么办?”
晴儿叹了口气,她轻轻拍了拍紫薇的手背:“我们不能急,要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让老爷了解到。你才是夏雨荷的女儿。最好是让他自己恍然大悟,想明白了。而不是你主动去说,姥爷自尊心特别强,他受不了被别人指出错误,他会恼羞成怒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更没谱了。”紫薇眼中布满哀戚。
“别怕,我们都在。我会帮你看着,帮你掩护。就像……就像以前一样,只是现在,我明白了。” 她眨了眨眼,又看向小燕子,“还有你,小燕子,以后在宫里,更要管住你的嘴,知道吗?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别说!”
“知道啦知道啦!”小燕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我以后说话前,先看看你和紫薇的脸色!”
房间里沉重的气氛终于被小燕子夸张的动作驱散。三人相视而笑,烛光映照着她们年轻的脸庞,泪痕未干,却己充满了新的希望和彼此托付的信任。
南巡的队伍重新启程,车轮碾过官道,扬起细小的尘土。驿站里那场交心的密谈,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虽己平复,却在众人心底留下了更深的羁绊。晴儿的脚踝己无大碍,虽不能纵马疾驰,但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温煦。她看向紫薇和小燕子的眼神,多了了然与守护;紫薇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沉重也淡了许多,偶尔与尔康对视,眼底的温柔更添坚定;连小燕子都像是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紧箍咒”,说话前会下意识地瞅瞅紫薇和晴儿,虽然莽撞依旧,却明显多了份小心。
这一日,行至江南水乡。官道两旁,水田阡陌纵横,碧绿的荷叶铺满池塘,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随风摇曳,送来阵阵清雅的荷香。队伍在一处开阔的河塘边停下休整,让马匹饮水,也让众人稍作歇息,赏一赏这江南独有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