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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咖啡馆，天空飘起细雨。
林小满没带伞，却也不急着回家，任凭雨滴打湿头发和外套。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婷在同事群里发的新广告方案，收获一片点赞。
她突然很想卸载所有社交软件，逃离这个世界。
转过街角，一声微弱的猫叫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只浑身湿透的黑白花猫蜷缩在纸箱里，琥珀色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
“嗨，小家伙。”
林小满蹲下身，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落。小猫警惕地后退，但纸箱己经湿透，它无处可逃。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脱下风衣小心地裹住小猫。小家伙挣扎了几下，最终屈服于温暖的布料。“你也是一个人啊。”
她轻声说，没由来觉得一阵鼻酸。
附近有家宠物医院还亮着灯。林小满抱着小猫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从里间走出来，摘下口罩。他有一双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眼睛，胸前名牌写着“苏阳 安心宠物所 兽医”。
“我在路边发现这只猫，它好像受伤了。”林小满将小猫递过去。
苏阳接过小猫，熟练地检查起来。“左后腿有轻微擦伤，主要是淋雨导致体温偏低。”
他抬头看了林小满一眼，转身拿来一条干毛巾递给她：“先擦擦吧，别感冒了。”
林小满道谢接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她局促地擦了擦脸和头发，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
“这只猫没有芯片，应该是流浪猫。”苏阳一边给小猫处理伤口一边说，“你打算收养它吗？”
“我……”林小满愣住了。她租的公寓，而且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对另一个生命负责？
似乎看出她的犹豫，苏阳笑了笑：“没关系，如果你不方便，医院可以先寄养几天，等找到领养人。”
“医院？”林小满不解。
“安心挂牌，宠物所和宠物医院是一体的。”
“噢。”
小猫这时轻轻“喵”了一声，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林小满。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初次见面，如此信任她吗？
“喵～”
好吧。
“那……我想试试。”她听见自己说，“我可以先带它回家，如果实在不行再找领养。”
苏阳点点头：“那好，我先给它做基础检查，打疫苗。你可以趁这个时间想想名字。”
半小时后，林小满抱着己经烘干毛发、腿上缠着绷带的小猫，站在收银台前。苏阳正在电脑上输入信息。
“它是个小公猫，大约八个月大，很健康。”苏阳说，“我给它打了第一针疫苗，两周后需要来打第二针。”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下班时间……如有需要也可以。”
林小满接过名片，注意到上面手写的一串手机号。“谢谢，苏医生。”她犹豫了一下，“我叫林小满。”
“林小姐。”苏阳微笑着点头，“对了，猫粮和猫砂我帮你装了一小份试用装，够用几天。”
结账时，金额比林小满预想的低很多。“您是不是算错了？”她疑惑地问。
“流浪动物救助有折扣。”苏阳笑着。
回家的出租车上，小猫安静地蜷在林小满怀里。她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一种奇异的温暖在胸口扩散。
如果能照顾好小猫，是不是也能照顾好自己。
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微信：
【王阿姨要了你的照片给那个银行男生，人家也在海市。说想约你吃饭，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
……
看来，母亲从未听清楚自己的话。她回复：
【最近工作很忙，过段时间再说吧。】
放下手机，她想起苏阳。
也许她应该主动发个信息感谢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她还是放弃了——他大概对每个顾客都这么……习以为常的友善吧。
回到家，林小满用纸箱和旧毛衣给小猫做了个临时窝。小家伙好奇地探索着新环境，最后选择蜷在她枕边入睡。林小满轻轻戳了戳它粉色的鼻头：
“就叫你煤球吧，谁让你黑得像块炭。”
夜深人静，煤球的呼噜声成了最好的白噪音。林小满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起伏——提案再次被否、读书会的尴尬、雨中偶遇煤球、遇见那个友善的兽医……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墨发来的消息：
【下周读书会主题是《那不勒斯西部曲》，你来吗？】
林小满盯着消息看了很久。她想起今天读书会上陈墨的邀请。陈默，不会觉得自己喜欢他吧？又或者，他喜欢自己？
煤球在梦中蹬了蹬腿，碰到她的手臂。
她甩了甩头，回复道：【看情况，谢谢邀请。】
发送后，她又翻出苏阳的名片，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苏医生您好，我是今天带猫来的林小满。煤球——我给它取的名字——己经安顿好了，谢谢您的帮助。】
发完这两条消息，林小满感到一阵轻微的心悸。她并不擅长和男生打交道。煤球翻了个身，将毛茸茸的脑袋靠在她手边。
林小满拍了张照片，微信很快传来回复。
醋溜土豆：【哇塞，哪来的这么可爱的猫！】
林小满：【捡来的。】
醋溜土豆：【真棒！不愧是你！】
窗外，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