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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霁之推开院门时，梧桐叶正好落在他肩头。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十三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撞进耳朵：“生日快乐！”
爱莉希雅率先扑过来，发带扫过他脸颊：“惊喜吧？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呢！”
她身后的格蕾修举着那张荧光海报，暖黄色的光斑在曾霁之胸口跳动，“你看，星星会发光的。”
曾霁之刚要说话，头顶突然“噗”地绽开团彩色烟雾，维尔薇从吊灯上倒挂下来，手里的金属装置还在滋滋响：“这位观众，哈哈哈，我的表演怎么样？自动点蜡烛机改良版！这次绝对——”
话音未落，装置突然喷出串火星，千劫眼疾手快地拽过旁边的桌布挡了一下，火星燎焦了桌布角，露出底下帕朵菲莉丝藏的另一盒栗子蒙布朗。
“蠢货！”千劫把装置扔给维尔薇，耳尖红得更厉害，“还不快把蜡烛点上。”
梅比乌斯摇着香氛瓶走过来，瓶身在灯光下泛着琉璃光：“先试试我的礼物？要是效果好，明年可以给你调‘听到千劫骂人就自动播放摇篮曲’的版本。”
她往空气中喷了点，伯爵茶混着桂花香漫开来，帕朵菲莉丝打了个喷嚏，手里的毛线团滚到凯文脚边，他正端着盘歪歪扭扭的饼干，面粉沾得睫毛都白了。
“吃这个。”凯文把盘子塞进曾霁之手里，饼干边缘烤得焦黑，“伊甸说……火候过了更有嚼劲。”
伊甸在他身后抿着笑，指尖替他擦掉鼻尖的面粉：“其实是我没看住烤箱，不过心意最重要对吗？”
帕朵菲莉丝突然举着栗子蒙布朗跳上桌，裙摆扫倒了华刚摆好的纸鹤风铃，纸鹤哗啦啦落了一地：“快看这个，霁之哥！咱排了三小时队呢，老板说最后一个卖给咱了！”
她把蛋糕往曾霁之面前送，奶油蹭到他袖口，千劫伸手想帮他擦掉，指尖刚碰到布料又猛地缩回去，转身踹了脚桌腿：“下来，像只猴子。”
华默默蹲下去捡纸鹤，樱也跟着帮忙，两人的发梢在地毯上碰出细碎的声响。
“这个给你。”
华把鞋盒递过来，鞋盒里垫着格蕾修画的银杏叶，“试了好几家店，这双尺码应该合适。”曾霁之刚接过，就听见樱小声说：“风铃我再串一次，风一吹真的像雨声……”她手里的纸鹤突然掉了只，正好落在曾霁之鞋尖。
苏推着唱片机走过来，黑胶唱片转得沙沙响，巴赫的旋律漫过地毯：“小格蕾修说，要让音乐像流水一样围着你转。”
他说着往唱片机旁摆了盏小灯，暖光正好照在曾霁之常坐的藤椅上，椅垫旁还放着阿波尼亚烤的桂花面包，包装袋上系着格蕾修画的星星贴纸。
“尝尝这个。”
阿波尼亚递来块面包，黄油香气混着桂花香，“面团发得有点软，不过甜度应该刚好。”她说话时，袖口的金粉落在曾霁之手背上，像撒了把碎星星。
曾霁之咬了口面包，忽然听见屋顶传来维尔薇的尖叫，接着是千劫的怒吼：“你把烟雾机扔下来干什么！”
众人涌到庭院时，正看见维尔薇抱着台新机器从梧桐树上滑下来，树叶挂了满身：“终极改良版！这次加了降落伞装置——”话没说完，机器突然炸开团粉色烟雾，把刚走出来的梅比乌斯罩了个正着，她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弯起来：“看来得给你的机器加个‘自动识别梅比乌斯并绕行’的功能。”
帕朵菲莉丝趁机往曾霁之口袋里塞了包糖炒栗子，纸袋还热乎着：“劫哥说你上次看了眼糖炒栗子摊，其实我也看见了！”
千劫猛地转头：“谁跟你说的？”帕朵菲莉丝指指他口袋，那里露出半截购物小票，上面印着城西炒货店的地址。
格蕾修突然拉着曾霁之的手往海报前跑，蜡笔涂的暖黄色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大哥哥看苏帮我弄的荧光颜料，晚上会更亮的！”
海报上十西个人的笑脸挤在一起，曾霁之被画在正中间，头顶的星星用金粉涂得厚厚的，像落了场星星雨。
爱莉希雅突然举起片梧桐叶：“叶脉书签做好啦！你看这纹路，是不是像我们上次去的那条河？”
她把叶子往曾霁之掌心按，发带勾住了他的袖口，两人拉扯间带倒了旁边的礼物堆，梅比乌斯的香氛瓶滚到千劫脚边，他弯腰去捡，手指被瓶口的丝带缠住，帕朵菲莉丝笑得首不起腰：“劫哥也会被丝带绑住呀！”
千劫脸涨得通红，扯断丝带把香氛瓶扔给梅比乌斯，转身往客厅走，路过曾霁之时却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顺手买的。”
是套银色的工具刀，刀柄刻着极小的星纹，曾霁之忽然想起三天前，他看见千劫蹲在庭院里磨剪刀，当时还以为是要修剪花枝。
暮色漫进庭院时，伊甸坐在钢琴前弹起了巴赫，琴声混着维尔薇调试烟雾机的滋滋声，千劫骂人的声音，帕朵菲莉丝抢栗子蒙布朗的笑闹声，格蕾修给海报补金粉的簌簌声……曾霁之靠在藤椅上，看着樱和华重新串起纸鹤风铃，凯文在厨房跟烤箱较劲，苏帮格蕾修扶着海报，梅比乌斯往千劫的水杯里偷偷滴香氛，被他瞪了一眼又笑着倒回去。
“拍照啦！”
爱莉希雅突然举着相机跳出来，相机还是上次格蕾修用蜡笔画过的那台，镜头上还沾着点金粉，“苏说要站成海报上的样子！”
十西个人挤在庭院的长椅上，曾霁之被推到中间，爱莉希雅扒着他左边胳膊，格蕾修坐在他右边腿上，手里还举着没画完的蜡笔。
千劫站在爱莉希雅身后，眉头皱得紧紧的，却悄悄托了把快要滑下去的帕朵菲莉丝。
梅比乌斯踮脚靠在苏旁边，手里的香氛瓶对着千劫的方向，伊甸坐在钢琴凳上，裙摆和樱的纸鹤串缠在了一起。
科斯摩则是坐在一旁，半天不说一句话。
“看镜头！”爱莉希雅举着相机后退，发带勾住了维尔薇的烟雾机开关，彩色烟雾突然从众人头顶炸开，帕朵菲莉丝吓得抱住千劫的胳膊，凯文伸手护着旁边的格蕾修，苏替曾霁之挡了点落在肩头的金粉。
快门按下时，曾霁之正看着眼前笑闹的人群，梧桐叶落在他和格蕾修之间，爱莉希雅的发带扫过他脸颊，千劫骂人的声音混着巴赫的旋律漫过来。
相机咔嗒响的瞬间，他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巷口的桂花落在肩头，那时就想着，要快点回来，回到这群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身边。
照片洗出来时，格蕾修在边缘补画了圈星星。
曾霁之把它贴在《园艺大全》的扉页，旁边还压着那片梧桐叶做的书签，叶脉里还藏着点没抖干净的金粉，像谁不小心撒进去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