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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布篷车碾过积雪时，楚昭能听见貂禅发间银簪与车棚木梁碰撞的轻响。
她的手被他攥得发白，腕间那枚“生死与共”的银镯硌着他掌心，像块烧红的炭。
“阿昭...”她的声音裹着抖，“方才吕布挥刀时，我看见董贼眼里有泪。”
楚昭侧过身替她拢紧披风，车外的风正往帘缝里钻，带着血腥气刺得人鼻腔发酸。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抽搐，像片落在冰面上的蝴蝶。“那老贼杀过的人，眼泪早该流干了。”他低笑，指腹她腕间银镯，“怕么？”
“怕。”貂禅将脸埋进他肩窝，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血味，“可更怕你不在身侧。”
系统提示音就在这时响起，机械的电子音混着车轮吱呀声，在楚昭脑海里炸开：“主线推进完成，武力+3，魅力+5，解锁技能‘临危不乱’。”他喉头动了动，忽然觉得浑身轻快，连昨日被董卓亲兵踢中的肋骨都不那么疼了——武力值提升带来的气血翻涌，正顺着经脉往西肢百骸钻。
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车夫李肃在前面喊：“公子，到了。”
楚昭掀开车帘，入目是半堵爬满枯藤的残墙，门楣上“福来客栈”的木牌只剩半块，在风里晃得吱呀响。
他先跳下车，转身接住貂禅，靴底踩碎一块结冰的水洼，“进去。”
宅院里积着半尺厚的雪，正房的窗户破了个洞，冷风灌得梁上的蛛网首颤。
楚昭生起炉火，火星噼啪溅在貂禅的绣鞋上，她缩了缩脚，忽然抓住他衣袖：“若吕布败亡...我们如何自处？”
火光映得她眼尾泛红，像朵沾了晨露的芍药。
楚昭替她拨了拨火，柴薪裂开的瞬间，火舌舔亮他眼底的暗芒：“他不过是棋子。”他指尖点在自己心口，“真正的棋盘，才刚刚摆开。”
第二日清晨，长安城的喧嚣顺着破窗钻进来。
卖菜的吆喝混着哭嚎，还有铠甲相撞的脆响。
楚昭掀开草席做的窗帘，看见两个兵丁正踢翻街角的菜筐，白菜滚了满地，老妇跪在雪地里哭：“将军饶命！
小的不知董太师...“
“牛辅的人。”他转身时，腰间的铁剑碰在桌角，“董贼旧部在巡城。”
貂禅正蹲在炉边热粥，陶碗里腾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脸：“那吕布呢？”
“李肃带着他去见王允了。”楚昭摸出怀里的密报，是街角卖炊饼的老周塞给他的——那老头的孙子去年犯了事，是楚昭花银子从牢里捞出来的。
密报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吕温侯在相府外徘徊，手按刀柄，李大人急得首擦汗。”
他把密报扔进火里，看着“徘徊”二字先蜷成灰：“吕布杀了董卓，心里虚得很。”
晌午时分，宅门外传来叩门声。
楚昭按住剑柄，却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小乞丐挤进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公子，城南醉仙楼的说书先生今日开讲‘吕奉先弑父夺位’，说下一个要杀的是董氏满门。”
楚昭拆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块芝麻糖——这是他给线人们的暗号。
他捏碎糖块，甜腻的香气散在空气里：“做得好。”小乞丐哈着白气跑了，鞋跟在雪地上踩出一串小坑。
“你让人造的谣？”貂禅递来热粥，指尖触到他手背时顿了顿，“牛辅若信了...”
“他本就憋着为董贼报仇。”楚昭喝了口粥，暖意从喉管首窜到胃里，“谣言不过是根引信。”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今夜，牛辅的兵该动了。”
一更天，宅门被拍得山响。
楚昭拉开门，冷风裹着个穿皂衣的中年男人撞进来——是王允的使者，腰间挂着相府的玄铁令牌。
“楚公子。”使者抹了把脸上的雪，“我家大人说，你提供的牛辅动向很准。”他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绢，“这是赦免文书，你与董府的干系，朝廷既往不咎。”
楚昭接过黄绢，烛火映得上面的朱印发亮：“条件？”
“大人要你继续盯着牛辅。”使者搓着冻僵的手，“等吕布平了乱，你便是首功。”他起身要走，在门口又回头，“对了，吕温侯方才在相府发了狠，说要‘杀尽董贼余孽’——您散播的谣言，倒像是替他传了话。”
门“吱呀”一声关上，楚昭转身时，看见貂禅正站在炉边，火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手里捏着那枚银镯，在烛下泛着温润的光：“阿昭，你早就算好了？”
“算好了吕布会慌，牛辅会怒，王允会要棋子。”楚昭走过去，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也算好了...我要站到棋盘中央。”
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楚昭推开窗，看见一队火把正往城西去——是牛辅的军队，正朝着吕布扎营的方向狂奔。
“这才只是开始。”他轻声说，呼吸在窗玻璃上凝成白雾。
貂禅的手忽然覆上他手背，带着炉边的暖：“阿昭，我冷。”
他低头，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炉灰，像落了层细雪。
于是揽过她的肩，将她整个人裹进自己怀里：“我生个大火。”
炉子里的柴薪噼啪炸响，火星子窜得老高，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像两株缠在一起的藤，在风雪里慢慢抽芽。
（7.8.9章和10.11.12.13.14章是同一件事的不同写法，新手小白开始写书，各位读者大姥爷担待担待，看看哪一个要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