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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地下永远没有阳光，张凡面色沉凝的走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多年以来的认知有些混乱。
并不是说他多愁善感，只是他觉得自己心里多了点东西，或者说活了点东西，这东西是多年前他曾经有了又死了的。
“呵，矫情。”
自己给自己一巴掌，扇得右脸通红。
“同情，是会害人的。”
自嘲一笑，刚回神便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老头子营地前。
这时老头子正颤颤巍巍扶着阿大走路，大病一场自然需要适当运动恢复，颗颗豆大虚汗自他额头挂起。
阿大又抱起了他的破玩偶，一面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头子，一面回头对着玩偶憨笑。
察觉到张凡，阿大先是抬头一个标准的憨笑，戳了戳了老头子。
老头子顺着看去，稀疏的头发下咧着嘴，露出几颗零星的黑牙，笑得灿烂。
“来了？”
张凡也被笑容感染，笑得灿烂。
“来了。”
阿大扶着老头子慢慢坐到一处水泥桩上，乖乖的站在一旁。
张凡一阵打量老头子的状态，“看来好多了，现在你病刚好，身体虚，记得不要着凉。”
“知道，知道。”老头子不耐烦摆手，“你怎么跟个老太婆一样啰嗦。”
张凡失笑，拿出6块肉干还有半瓶浑水。“拿去，这几天你们都没去觅食，食物应该见底了吧。”
老头恼火起来，叫骂道：“拿回去，拿回去…谁稀罕你的东西。咋的，当老头子我动不了了？自己不会找吃的了？”
张凡有些干笑的挠挠头，这老头又犯倔了，只得好好安抚：“我可没这意思，不过这几天你生着病，阿大又要照顾，根本没时间出去，哪能觅食嘛？阿大食量又大，这样下去，你想要他饿着？”
老头子扭头看着阿大，铁塔一样的身躯这时尽量缩成一团不想被老头子看到，委屈的瘪着嘴。
长叹一声，“娃～这次你帮我肯定花了不小心思，老头子我又怎么有脸再收你东西？”
一听松动，张凡立刻把东西塞给阿大。“你说啥昏话呢？没你就没我，你就收着吧。”
阿大也不拒绝，在他眼里张凡的他的，他的就是张凡的，没区别。一块肉干撕成两半，一半一吸溜就进肚，另外一半给了老头子。
老头子眼睛一瞪，“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阿大委屈极了，背过身不理老头子。
“小瘸子，其实你不用带东西来，你有这个心老头子我就开心了。再说了，老头子有吃的。”老头子无奈摇头，从兜里拿出一小块黑乎乎的硬干巴，不大，只有肉干的西分之一。
张凡一怔，这硬干巴也是下城能够获得的食物之一，他有些好奇还有有谁给老头子送吃的。
老头子一指后面的几个帐篷，张凡了然。这几个帐篷都是老头子曾经帮助过的孩子，见那些孩子孤苦伶仃，也就被老头子拉过来住在一起。
这些孩子在渡过最难的时间后，就会自行去觅食，只是本就年轻，食物需求就大，物资还很紧缺，大多吃不饱。
也就造成了那几个帐篷白日基本都没人，全在外觅食。现在老头子病了，倒是有个别咬着牙省出来供给老头子和阿大。
张凡瞅瞅那小小的硬干巴，翻个白眼。“倒是有心，不过这些东西够你吃？别到时候你和阿大饿着，那几个小崽子也饿着，这才造孽。东西收了吧。”
老头子叹气一声，也知道这个理，默认收下了东西。
“话说，不是每个孩子都给你吃的吧，不然不会那么少。”
张凡不合时宜的开口。
老头子抿抿嘴，又不在意的咧嘴笑笑“都难，哪能都有吃的给老头子我呢？再说，老头子我原本帮他们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报，就像救你小子一样。”
“你呀～你呀～”张凡有些气愤，也知道老头子的脾气，也就不开口。
“话说，现在整个一层都在找一个女子，你知道吗？”
老头子试探开口。
“知道啊，就在我那。”张凡毫不在意。
“就那女孩？”
“嗯。”
“难办了。”老头子皱眉，“那女娃一看也是个好孩子，不过现在全部都在找她，这个咋办？这种势头，瞒不住的。”
“凉拌呗。”张凡耸肩，“都这样了，还能咋办？能瞒就瞒，瞒不住就再看。”
“你！”老头子比张凡还着急，蹦起来就是一脚。“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吗？还再看，到时候你俩都得凉！这种阵仗，老头子活到现在就没见过。”
“那能咋办，事情己经如此了，总不可能把她点出去。虽然是我救的她，但是她也救过我，还教我本事。”张凡盯着老头子一脸认真。
老头子突然欣慰的笑了，“我还以为你个小瘸子来到这地头以后都被腐蚀得不像话了，看来还是很好的孩子，孩子，你要记住。
但行好事，莫问行程。”
张凡嗤笑一声，一首掏耳朵。“得，这话我不听。我知道谁对我好，我对谁好。”
“你…”老头子指着张凡气的说不出话。
这时一道怯怯的童声响起，“老爷子，我来送吃的了。”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也是瘦得可以见骨头，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手里紧紧捏着一块指头粗细的不知名东西。
“是囡囡啊，快来快来。”老头子变脸比翻书还快，慈笑着招手。
囡囡先是怯怯的看了眼张凡，绕过张凡走向老头子。
张凡失笑，自己有那么怕人吗？
这女孩他知道，半年前被老爷子连同她的哥哥救下来，两小个。都没到十岁，估计自己找点吃的都不容易，想不到还专程给老头子送过来。
张凡摇头，“真当是好人有好报吧。”
只是希望，这个好报可以一首下去。
他心中喃喃。
心中喃喃自语的，除了张凡，还有一名学院的教师。
此时他正现在二层一处无人的空旷处，手中指针不断剧烈摇摆，指向尽头的一个方向。
“找到了，找到了！”
这名在王虎面前不可一世的周师，此时脸上压抑不住的窃喜。
“那女的的就在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