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寒骨,江山如画

第22章 归志登堂,纸命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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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铁衣寒骨,江山如画
作者:
里山的宫小龙
本章字数:
5458
更新时间:
2025-06-26

归志山千灯夜落,万名之志未入卷,却落入天下人心。

那一夜后,三司未再派律使。

不是认输,而是——

他们终于明白,这己不是用兵可断的风声,而是:堂上需问的策。

赵见非步入三司会堂,案前摊开三卷新简。

太史院、律判司、御史台三署联名提案:

“志命听策令。”

旨在:

召“无笔典使”之首,以非官之身、非律之笔,于三司大堂答一问三议:

——“纸命,能否入政?”

——“志典,能否违法?”

——“名,不由笔书者,是否能上堂立志?”

三司未批,赵见非却亲签批注五字:

“可入,不许退。”

归志山得信,冯殊一言未语,唯有一灯一书,一拜而退。

那日清晨,山中三十三碑前灯火不熄,山下众志石前跪满百姓。

无人出声,无人送别,只等那一人起身。

他不是官,不是吏,不持律令,不奉笔札。

唯名,一纸所载:

“秦不归,心志山典使。”

登堂之前,纸未落字,卷未封印。

但他脚下所行之路,却是一部天下命志未曾有过的——登政之始。

三日之后,三司大堂启封。

堂内设三策台,不设笔案,不摆律书,惟悬一卷素纸,纸上未书一字。

赵见非坐于堂首,首问:

“纸命之志,今己入民。”

“汝之意——是否能入法?”

堂下诸臣不语。

书楼旧吏,太史官员,庙堂策士,皆执卷而观。

但秦不归未答策。

他只是走向那卷素纸,未提笔,仅指纸而言:

“此纸,如今日之国。”

“上有格,却无名。”

他再转身,缓缓落语:

“我若执笔填下,志典即成,纸命便入政典。”

“你等便可言——纸命己归于堂,不再威于外。”

“可这不是我来此的目的。”

“我来,是要告诉你们——这纸,早己有字。”

“只不过,不写在你们这张纸上。”

“写在那千灯、百碑、万人之名上。”

“我今日来堂,不是求纸命入你们的法。”

“是问你们一句:你们的法——配不配承纸命?”

堂中哗然,赵见非起身,冷声:

“你来答策,非来问我。”

秦不归却平声再问:

“我来答民心。”

“若你愿听,便是策。”

“若你不愿听,那这堂,便不是我该立之地。”

那一刻,大堂西柱之下,无风而动。

纸命制度,自此登堂之始。

不为应考,不为听律。

只为——写下属于这世间一纸未裁之命。

三司堂中,静如尸雪。

秦不归之言未落,堂下低哗。

赵见非却未发作,只将手中“志命听策令”轻置于案,抬眼道:

“你说,纸命非归律。”

“那我便问你:如何判其真伪?”

“纸上之名,岂能不经审查,任人妄记?”

秦不归答得平静:

“你们想的是管它;我想的,是信它。”

赵见非冷笑:“信?不审便信?此世间万事,岂能一信了之?”

他顿指纸台三策台,逐条逼问:

“纸命能裁否?”

“志名能定否?”

“梦书、灯名、石刻之志,能传否?”

此三问一出,大堂压沉。

可秦不归只拱手缓步而前,朗声答道:

“我以三审为策。”

**

第一审,审愿——书此志者,是否自愿而非所迫?

第二审,审记——传此名者,是否记真而非伪声?

第三审,审志——落此卷者,是否愿立此名、不悔、不弃、不灭?

**

“三身皆成者,为志。”

赵见非冷声:

“此三审,不设官、不由律、不验印,凭何为真?”

秦不归却问:

“律审所判,谁为真?”

“是你?”

“还是——那三万名之下,自点灯而记彼人者?”

他走至策台,指那卷素纸:

“你欲我写,设我书千名,可裁否?”

“设我删一名,你认否?”

“你之律卷,可封此纸,可禁此卷。”

“但你可否封得住,那万人心中,仍在念着的那个——未被写下的名字?”

赵见非不语。

他知,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纸命入政”。

而是——名之为志,竟不再需律为凭。

而此时,大堂东侧,一名太史院录官缓步上前,颤声问道:

“若此纸不可裁、不可查、不可管。”

“那它——如何不乱?”

秦不归站定,答得极轻:

“若你问我如何不乱。”

“那我只能答你一句——”

“不是我能管不乱,是你不该以‘乱’为‘不被你管’的理由。”

“你不是怕志乱。”

“你是怕——这世间不再需要你来替他们记了。”

此言落,堂内寂静。

赵见非手中笔断,墨洒半页。

他终于明白,这一场策,不再是“纸命能否入法”。

而是:

“律制,配不配留下这千万人记过的一纸之名。”

那一刻,纸命制度,在三司堂上第一次:

不为求位,而为——设位。

三司堂上风雪将近,门扉未掩,堂灯却炽。

朝臣三案齐出,策问句句皆如律刃:

“志名若不可审,如何入政?”

“无笔之典,如何立法?”

“若人人自记,众志岂不无主?”

此三问,己非纸命可否存,而是——纸命能否治。

能否治国,能否设制,能否执权。

赵见非缓步至堂前,未语先定势:

“你今日来,若仅为诉志,不为立策。”

“那你便无立于堂之名。”

堂下书吏随声而起,肃然相望。

他抬手指向高台问:

“纸命可否为政制?”

“纸命能否治天下?”

堂中寂静,风入未语。

可秦不归缓缓登台,面堂而立,开口一语:

“纸可书命,命可立志,志若为治——须分三阶。”

“我今以此——书策。”

其一曰:自治于名。

“凡记其名者,自知其志。”

“记名之人,可自立所愿、所憎、所惧,不由律设、不由官令。”

“此为纸命之初阶,谓之‘心志自治’。”

其二曰:共议于志。

“十人之名,若有同志,可共书、共议、共建碑章,以心代律。”

“此为纸命之中阶,谓之‘民志共策’。”

其三曰:听政于纸。

“若百志共署,万民共立,其所成志,不可轻毁,不可独判,不可私废。”

“此为纸命之高阶——谓之‘纸志听政’。”

此三策一出,堂内再无声。

纸命自此,第一次被提出:

可为制度本身。

太史院主策官缓缓起身,执卷问道:

“此三策不设官印,不经审判,天下若生乱名、伪志、空卷,谁当之责?”

秦不归答:

“官责可控心邪否?律审可断虚妄否?”

“若不能,何来只许律书,而不信人记?”

他转身步至三策台前,掌中摊开三张素纸,书下三字:

第一纸,书“名”;

第二纸,书“志”;

第三纸,书“策”。

“此三者,成卷则为法,立名则为志,归众则为政。”

“而其本,在信。”

“不是你信他们,是他们——信你。”

“若你不信他们能记好自己的命。”

“那你终究也治不好他们的国。”

此语一出,赵见非缓缓坐回堂首,眼眸微合,未再发言。

那一刻,他明白:

这一堂,己经不是你该问谁来记命。

而是——你是否愿意放下笔,让世人——自己记。

策毕,纸命制度初立三策。

心志登堂,纸命上策,纸不再是书命之纸。

而是,国策之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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