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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的余韵还在喉间打转，阿峰的掌心与普雷斯蒂相握的瞬间，突然有电流般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右手扶住办公桌沿，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劳拉手中的咖啡杯"当啷"落地，褐色液体在米黄色地毯上晕开难看的污渍。
"陈先生！"劳拉的惊呼混着普雷斯蒂的雪茄落地声，在封闭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阿峰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眼前的景象突然分裂成两半：左侧是2011年的普雷斯蒂皱眉俯身，右侧是2012年新闻发布会上哈登红着眼眶戴上火箭帽子的画面。
"默峰，你怎么了？"普雷斯蒂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阿峰却看见他胸前的领带变成了2016年杜兰特加盟勇士时的蓝色球衣。头痛愈演愈烈，他跪倒在地，手指抠进地毯纤维，仿佛要抓住即将崩塌的现实。
记忆闪回：灼心之痛
第一个画面是2012年10月28日。休斯顿丰田中心的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哈登站在麦克风前，新球衣的红色刺得他视网膜发痛。"我很感激雷霆的培养，但这里......"少年的声音哽咽，阿峰想喊"别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画面突然切换，俄城街头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交易新闻，雪花落在屏幕下方"THUNDER LOST THEIR SOUL"的字幕上。
第二个画面是2016年西决抢七。甲骨文球馆的山呼海啸中，杜兰特在三分线外持球，眼神却飘向替补席——那里本该坐着哈登，此刻只有威少咬着毛巾的侧脸。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阿峰看见观众席上自己的倒影，手里举着"KD STAY"的牌子，墨迹被雨水晕开，变成"LEBRON WAS RIGHT"的嘲讽。
第三个画面是2019年夏天。切萨皮克能源球馆外，成百上千的球迷围着篝火焚烧威少的0号球衣，浓烟升到半空，化作"DUMPSTER FIRE"的黑色大字。阿峰低头，发现自己穿着2011年的雷霆训练服，手里攥着论坛打印帖："雷管究竟在怕什么？奢侈税比总冠军更重要吗？"
"不......不该这样的......"阿峰蜷缩成一团，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劳拉跪在旁边，用湿巾擦拭他鼻血，却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呓语："500万......该死的500万......"
普雷斯蒂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力度大得让阿峰肩胛骨生疼："默峰！看着我！你到底知道什么？"经纪人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阿峰却在他瞳孔里看见2023年自己的倒影——那个在飞机上痛惜雷霆王朝的分析师，此刻正通过别人的眼睛凝视着过去。
现实碎片：冰与火
"水......"阿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劳拉立刻递来保温杯。温水滑过喉咙的瞬间，他看见办公桌上的台历重新聚焦成2011年7月1日，普雷斯蒂的领带还是深灰色，没有变成勇士蓝。
"我......只是太累了。"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任由劳拉扶他坐到皮椅上。镜中倒影面色苍白，左眉梢的疤痕格外醒目——那是2010年他帮威少捡球时被砸伤的，原来在这个时空，一切都还没发生。
普雷斯蒂突然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火星溅在"威少交易评估"文件上："你喊了哈登的名字，还有'奢侈税'。"他前倾身体，鼻尖几乎碰到阿峰的："昨晚你说能看到未来，现在我要听实话。"
劳拉倒吸一口凉气，手不自觉地捂住嘴。阿峰盯着普雷斯蒂身后的白板，上面还留着自己写的"字母哥 15号签"，墨迹未干。他想起前世看过的心理学理论：人在极度震惊时会出现记忆闪回，而他此刻需要利用这份"异常"换取信任。
"2012年，我们会因为500万差价失去哈登。"阿峰首视普雷斯蒂的眼睛，任由冷汗浸透衬衫，"然后杜兰特会在2016年离开，威少会在2019年被交易，而这支球队......"他喉咙发紧，"会变成联盟笑柄。"
劳拉的保温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普雷斯蒂的瞳孔剧烈收缩，伸手按住阿峰的肩膀，力度大得像要把他钉进椅子："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来自未来。"话一出口，阿峰就后悔了。这种鬼话谁会相信？但出乎意料的是，普雷斯蒂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狐疑，最后竟有了几分期待。
"未来的雷霆是什么样？"经纪人的声音低得像在说暗号，"告诉我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细节。"
阿峰闭上眼睛。2011年的办公室里飘着雪茄和咖啡混着血腥味，他却闻到了2023年飞机上的航空煤油味。当他再次睁眼时，眼神里多了份破釜沉舟的决绝："2011年12月25日，我们会在圣诞大战输给公牛，杜兰特最后一投被罗斯封盖。"他顿了顿，"而你，会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需要变得更聪明。'"
普雷斯蒂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办公桌沿。劳拉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些细节从未对外公布过，连她这个贴身助理都不知道。
"你真的......"普雷斯蒂的声音颤抖，突然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给我接本内特先生，现在。"
阿峰抓住他的手腕："别冲动。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改变一切，而是为了修正错误。"他指向白板上的交易计划，"用威少换欧文，留下哈登，然后在2013年选中扬尼斯·阿德托昆博，2014年拿下尼古拉·约基奇......"
"希腊人和塞尔维亚人？"普雷斯蒂皱眉，"你连他们的名字都知道？"
"因为他们会成为改变联盟的球员。"阿峰从抽屉里翻出2011年的选秀球探报告，"伦纳德现在评分82，字母哥此刻还在雅典卖手表，约基奇在塞尔维亚的二级联赛打球......但三年后，他们会让全联盟后悔。"
劳拉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哽咽："我父亲是球探，他上周提到过一个希腊新秀，说他'手臂长到离谱'。"她看向阿峰，"你是不是......"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本内特的秘书探进头："普雷斯蒂先生，老板到了......"她看见满地狼藉和阿峰苍白的脸，声音戛然而止。
"让他在会议室等十分钟。"普雷斯蒂扯下领带，扔在桌上，"默峰，我不管你从哪里来，也不管你怎么知道这些......"他握住阿峰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对方手腕，"但如果你能帮我建立一个王朝，我愿意相信你。"
阿峰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上，普雷斯蒂无名指内侧有块淡色胎记——前世他在纪录片里见过这个细节，此刻却真实得可怕。劳拉递来冰毛巾，他擦了擦额头，闻到毛巾上残留的薰衣草香，突然想起这是她常用的洗衣液味道。
"先解决哈登的事。"阿峰站起身，训练服的褶皱里还沾着地毯纤维，"骑士的报价必须在今天下午五点前敲定，否则他们会转向尼克斯。"
普雷斯蒂点头，突然从保险柜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庆祝我们的新开始。"他斟满三杯，劳拉犹豫着接过，阿峰却注意到酒瓶标签上的年份——2011，正是他重生的年份。
三人碰杯时，阿峰的手终于不再颤抖。窗外的阳光重新照亮办公桌上的雷霆队徽，他看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眼神里不再有前世的遗憾，只有破局者的坚定。
"为了改写历史。"普雷斯蒂说。
"为了真正的雷霆王朝。"阿峰回应。
劳拉的酒杯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远处的球馆外，不知哪个球迷正在播放《Thuruck》，鼓点声透过窗户传来，与阿峰的心跳重合。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命运的线头，而那些曾让他夜不能寐的遗憾，终将在这个时空被彻底改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