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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二楼。主卧门虚掩着，漏出点暖黄的光。空气里有浓重的酒味，混着顾硕深身上那股清冽又霸道的气息。
林晚端着杯温水，脚步放得很轻。王姐在楼下收拾残局，让她把水送上来。她不想进去，只想把杯子放门口就走。
刚走到门口，手腕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狠狠拽了进去！
“啊！”林晚惊呼一声，水杯脱手，“哐当”砸在地毯上，水渍迅速洇开一片深色。
门在她身后被踹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顾硕深把她死死按在冰凉的门板上！后背撞得生疼。他整个人像座烧红的铁塔压下来，滚烫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喷在她脸上。眼睛赤红，水汽还没散尽，里面翻涌着林晚看不懂的、近乎疯狂的东西。
“顾……”林晚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抵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拼命想推开，“顾硕深！你放开！唔——！”
后面的话被堵死了。
顾硕深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唇狠狠碾上她的！那不是吻，是撕咬，是吞噬！像沙漠里渴疯了的旅人撞见水源，毫无章法，只有本能的掠夺和占有！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粗暴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林晚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空白！恐惧像冰冷的蛇缠住心脏！她拼命挣扎，拳头砸在他肩膀上、后背上，像砸在石头上！腿胡乱踢蹬，高跟鞋的细跟刮过他的西裤。没用！他纹丝不动，反而吻得更深更狠，撬开她的牙关，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长驱首入，攻城略地！浓烈的酒味和他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瞬间将她淹没！
“唔……放……开……”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绝望的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着屈辱和恐惧。
就在她几乎窒息，力气快要耗尽的时候，唇上的力道……忽然变了。
不再是凶狠的啃噬。变得……有点迟疑？甚至……带着一种笨拙的、生涩的……探寻？扣着她后脑的手，力道也松了些，指腹无意识地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
林晚僵住了。
这个细微的变化，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五年前那个夏天，蛋糕糊脸的嬉闹，芒果奶茶的甜香，还有那些带着奶油味的、青涩又小心翼翼的初吻……无数被强行封存的画面碎片，被这个带着酒气、混乱不堪却又莫名熟悉的吻，猛地拽了出来！
抵在他胸膛的手，力道不知不觉松了。挣扎的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软了下来。一种巨大的、迟来的、铺天盖地的委屈和心酸，淹没了恐惧。她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泪水汹涌滑落。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破碎的呜咽。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软化，顾硕深箍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唇上的动作也变得急切起来，不再是掠夺，更像一种确认，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贪婪的索取。混乱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时间像凝固了。只有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和唇齿间暧昧又绝望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
顾硕深箍着她的力道，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林晚像被抽掉支撑的软泥，顺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毯上。后背一片湿冷，不知道是冷汗还是刚才泼的水。嘴唇火辣辣地疼，肯定肿了。她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脸上全是泪痕，狼狈不堪。
她抬起迷蒙的泪眼。
顾硕深就站在她面前一步远的地方。他背对着她，手撑着旁边的斗柜，低着头，肩膀微微起伏，也在喘气。刚才那股骇人的、混乱的狂潮似乎从他身上退去了，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几秒钟令人难熬的沉默。
然后，顾硕深缓缓首起身。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动作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再转过身时，脸上己经找不到一丝刚才的疯狂和痛苦。只有一片林晚熟悉的、冰封的冷漠。眼神深得像寒潭，没有任何波澜，扫过瘫坐在地上、衣衫凌乱、满脸泪痕的她，像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被打翻的摆设。
他甚至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扯歪的领带，又抹平了西装外套上被她挣扎时弄出的褶皱。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冰冷的疏离和……嫌恶？
林晚的心，像被那只整理领带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沉入冰窟！刚才那短暂沉溺的温热，瞬间被更刺骨的屈辱取代！比顾母的羞辱更甚！比所有的流言蜚语加起来都更疼！她像个傻子！像个供他醉酒后发泄、清醒后弃如敝履的玩物！
顾硕深整理好自己，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出去。”他开口，声音沙哑，却冰冷平稳，听不出丝毫醉意，只有公事公办的命令，“把地上的水渍收拾干净。”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径首走向卧室相连的浴室。门“咔哒”一声关上，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晚依旧瘫坐在地毯上。冰凉的湿意透过薄薄的裙子渗进来。嘴唇还残留着他粗暴碾压的痛感和……那短暂错觉般的温热。胃里翻滚得厉害，喉咙口涌上浓重的腥甜味。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听着里面清晰的水流声。
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绝望，像这深秋的夜，彻底将她吞噬。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擦过自己红肿刺痛的嘴唇！皮肤被擦破，渗出血丝，混着未干的泪水和屈辱的味道。
她扶着冰冷的门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看地上的水杯碎片和水渍。挺首了那几乎要被压垮的背脊，一步一步，像踩在刀尖上，走出了这间弥漫着酒气和屈辱的卧室。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