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深那句“取悦我”砸下来,跟冰刀子似的扎进林晚耳朵里。她浑身的血“唰”一下全凉了!脑子里嗡嗡响,一片空白。
“你…你疯了?!”林晚吓得声音都劈了,手抵着他硬邦邦的胸口,拼命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后面的书桌里。
“疯了?”顾砚深嗤笑一声,眼神又冷又沉,像结了冰的深潭。他那只箍着她腰的手跟铁钳似的,纹丝不动,另一只手抬起来,冰凉的手指首接捏住了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签了字,就得认账。林晚,别告诉我你不懂‘情人’该干什么。”
他靠得太近了!那股子混合着雪茄和冷冽须后水的味道,强势地灌进林晚的鼻子,熏得她头晕。他温热的呼吸全喷在她脸上,烫得吓人。林晚觉得自己像条被扔在砧板上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恶心。
“别碰我…”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顾砚深…你不能这样…”
“不能?”顾砚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猛地用力,疼得林晚倒吸一口冷气。“契约是你自己签的!没人逼你!为了你的沈屿,这点‘牺牲’都受不了?”
他盯着她惨白的脸,看着她眼里滚动的泪花,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五年前她走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楚楚可怜?是不是也用这副样子骗了别人?!
恨意和那股子疯狂的占有欲混在一起,冲昏了他的头。他不再废话,猛地低下头,朝着林晚那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嘴唇就狠狠压了下去!
“唔——!”林晚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他的嘴唇又冷又硬,带着惩罚的力道,根本不是吻,是撕咬!是掠夺!林晚吓疯了,手脚并用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昂贵的羊绒衫上乱抓,腿也胡乱踢蹬着!可她那点力气,在顾砚深面前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一只手死死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死死按向自己!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他的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带着一种毁灭般的气息闯了进来!
恶心!
窒息!
屈辱!
林晚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她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流进两人紧贴的唇齿间,咸涩无比。
顾砚深尝到了那咸涩的眼泪,动作猛地一顿!
他微微抬起头,两人的嘴唇还离得很近。他看到她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一起,可怜兮兮地颤抖着。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被他咬得红肿,还破了点皮。整个人在他怀里抖得像个秋风里的落叶。
一股陌生的、尖锐的感觉,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像根针,扎破了他被怒火和恨意胀满的气球。那股子毁灭一切的冲动,像是被这冰凉的眼泪浇熄了一点。
他盯着她这副惨样,心里那股邪火还在烧,烧得他烦躁,可又好像…有点下不去嘴了?妈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林晚感觉到他停下了,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全是惊恐、绝望,还有…深深的厌恶。
就是那丝厌恶,像根刺,又扎了顾砚深一下。比刚才更疼。
“哭什么?”他猛地松开钳制她的手,语气恶劣,像是在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动摇,“装可怜给谁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为了沈屿,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林晚一得到自由,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书架上!她用手背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看向顾砚深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可怕的怪物。
“顾砚深…你就是个混蛋!魔鬼!”她嘶哑地骂出来,声音因为哭泣和愤怒而破碎不堪。
顾砚深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火起,那股刚压下去一点的烦躁又“噌”地冒了上来!他烦躁地一把扯开领口,指着门口,声音冰冷刺骨:
“滚出去!”
“阿城会带你去你的房间!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上二楼!”
林晚一秒都不想多待!她像逃离地狱一样,看都没再看顾砚深一眼,转身就踉踉跄跄地冲出了书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慌乱地回响。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顾砚深一个人,和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站在原地,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让他心烦意乱的香气,还有…眼泪的味道。
他抬手,指腹狠狠擦过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沾着她眼泪的咸涩,和他自己刚才失控时留下的暴戾气息。
“操!”顾砚深低骂一声,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真皮转椅上!沉重的椅子被踹得滑出去老远,撞在书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走到酒柜前,拿出瓶烈酒,连杯子都懒得拿,首接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像火一样烧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翻江倒海的烦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他赢了。用最卑劣的手段,逼她签了字,把她强行绑在了身边。
可为什么…看着她刚才那副绝望流泪的样子,看着她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一点胜利的都没有?
反而觉得…更他妈堵得慌了?!
顾砚深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又灌了一大口酒。冰凉的酒瓶贴着掌心,却浇不灭心口那股邪火。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阴鸷。
林晚,我们来日方长。
这契约,才刚开始。